借这个机会把阎止的身份要了回来,又和傅行川为他在幽州表功,奏请重归皇家玉牒,袭漓王一脉的王位。
他说罢,殿中一时无人敢接话。萧翊清一双桃花眼在他身上停了停,识趣地退到旁侧的队伍中去了。
皇上支在扶手上,手里的翡翠珠转的哗哗作响,许久才说:“你怎么认定他真的是漓王的孩子?他将衡国公之子偷天换日,欺瞒朕与东宫一直这么些年。难道不是重罪?”
萧翊清撩袍跪下,缓声道:“还请陛下念他年少,不要追究这份罪过。临徵当时年仅十三,毓琅更是只有十岁,做哥哥的爱护胞弟是天性。临徵心里惦记弟弟,不忍心他经风波受苦楚。棠棣之情,拳拳之心,如陛下当年待三哥一样。”
皇上久久没有回话。他从丹陛上居高临下地望过来,却问:“翊清,你三哥走了这么多年了,你可也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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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
御书房外树木葱郁,枝叶间杜鹃鸣啭,很快被执杆的小太监轰跑了。书房里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白檀香从屏风外丝丝缕缕地飘进来,温厚宁静的香气轻盈地散着,却无法缓解屋里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萧翊清跪在书房正中,脊背直挺挺地立着,连一点点微小的晃动也没有。皇上侧身拄着扶手,手中的翡翠珠转的哗哗作响,如同心烦意乱。
君臣两人谁也没有开口,一坐一跪无声地僵持着。
萧翊清为阎止请封之后,皇上问过话忽而勃然大怒,也不听议其他事,拂袖而去。紧接着便将他叫到御书房来训话,进了屋便是罚跪,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仍是一句话也没有。
他跪得双膝都没了知觉,麻木的钝痛一时发不出来,只是觉得眼前微微有些发晃。暮春仍有微寒,冷汗却顺着脊背往下淌,不知不觉将贴身的中衣全染湿了。他开口之前心里就清楚,当着众臣的面请封,皇上不想过问也得过问,是明着要惹不痛快。
罚跪便是撒气,皇上不说话,他便不能开口求,只能受着直到消气为止。
萧翊清凝着地上一点,努力聚起来精神,一时听上面冷漠地问:“老四,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回陛下……陛下不是要问臣的过错,只是作为兄长耳提面命,希望臣能想明白,”萧翊清开口时有点哑,声音里隐约带着摇晃,“三哥走了这么多年,皇兄每逢清明和忌日,总要亲往北郊祭扫。做弟弟的虽比不上您与三哥当年在朝同进同退的情谊,可臣幼时母嫔不得宠,宫人冷落,到底也是受三哥照拂长大。今日即便顶着皇兄雷霆盛怒,臣若不开这个口,对不住三哥当日救济之情。来日黄泉下故人相问,臣有何颜面见他?”
御书房内阒寂无声,翡翠珠明黄色的穗子扫过奏折,在日光底下微微摇晃着。皇上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忽地把珠子一甩,撂在榻上:“你尚年轻,还不到论生死的时候,起来说话。”
萧翊清慢慢地站起身来。盛江海在旁侧瞅着,知道此时断不能近前去,便趁着这档口转到外间,将刚泡好的碧螺春给皇上递过来。
“偏就你乖觉了,”皇上在这清幽的茶香里扫了他一眼,示意他给萧翊清看座,接着又问道,“临彻刚才所言不无道理。老四,这么多年我倒是一直没问过你,衡国公府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萧翊清手边也看了茶,垂目缓声道:“案发时臣在泉州治蝗灾,京城诸事皆无从得知,不敢妄言。可是今日朝中议的是幽州田案,与国公府一事并无关联,瑞王殿下以旧事阻挠新案,这又是何意?”
“瑞王殿下,瑞王殿下,自己的亲侄儿叫的这样生分,这是心里带着气呢。”皇上一哂,伸手隔空点了点他,“临彻在幽州的差事没办好,回京这么些日子一直躲着朕,怕朕骂他。今日上朝,西北侯来问他罪过,他就怕朕罚他的不是,便与你这个亲叔叔遮掩找辙一番。都是浑话,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