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华君润不能接受秋叶,就更不会接受这些邀请。
&esp;&esp;那年他刚夺得国内新晋影帝称号,手中大把的资金、人脉,便自己开创了工作室,一边接戏,一边挖掘有实力的新人。
&esp;&esp;第一个季度如火如荼,飙升的指标让华君润愈发坚定信念。
&esp;&esp;娱乐圈的腐烂由来已久,所有人都在怀念上个世纪的百家争鸣,华君润想揽一卷清风,在这片恶臭的土地上拨开一丝清明。
&esp;&esp;他深知蜉蝣撼大树是不自量力的,因此,他从不做以一己之力改革圈子痴梦,华君润只是想要一丝、一点点清朗而已。
&esp;&esp;可即便只是这一点点的清朗,也是遥不可及的一场梦。
&esp;&esp;不到一年,工作室全线崩溃。
&esp;&esp;资本的角逐和试镜角逐角色不同,他低估了商场,特别是低估了培育一个新人的成本。
&esp;&esp;“剧组那边说,海青的打戏不过关,得我们自己找个替身,明天替身要是不到位的话,就要换人了。”
&esp;&esp;“剧组的武指呢?”
&esp;&esp;“指导过了,海青还自己拜访了人家,私下练了两天,但是他的打戏是全剧难度最高的,听说腰都有点伤到了。”
&esp;&esp;华君润不明白,“全都是后期加速处理的,有什么难度,又不是舞蹈,对柔韧度有要求。”
&esp;&esp;……
&esp;&esp;“柒柒的试镜被刷了。”
&esp;&esp;“是我们没送礼?”
&esp;&esp;“……不,是她最后一场哭戏哭得比别人慢了。”
&esp;&esp;“对方花了多久?”
&esp;&esp;“不到二十秒。”
&esp;&esp;“二十秒,她哭不出来?”
&esp;&esp;……
&esp;&esp;“导演说诗谙的台词功底不太行,要我们找个配音。”
&esp;&esp;“她是我亲自面的,台词怎么会不行?”
&esp;&esp;“人少的时候是还好,这次是大制作,现场几百个人,诗谙紧张,说话发抖。”
&esp;&esp;“几百个人就抖,她大学难道没做过演讲?”
&esp;&esp;一次、两次……华君润可以接受自己的艺人因拒绝潜规则而失败,但绝不能接受实力上的认输。
&esp;&esp;业绩下滑,每一天睁开眼都面临着房租、人工和各项开支,到了第二年初,花光所有积蓄、负担七位数贷款的华君润不得不冒险和投资公司签下对赌协议,要求工作室在一年之内做到七千万的净利润。
&esp;&esp;七千万,这是华君润在秋叶娱乐时的个人年利润,他尚未从辉煌中回神,签得不以为意。
&esp;&esp;然而整个上半年,连同他在内的六名艺人总利润才堪堪完成了两千万,其中一千四百万还是华君润一个人的业绩。
&esp;&esp;一旦对赌失败,华君润将面临双倍赔偿,连同他此前借贷的部分,工作室和华君润的个人债务将超过九位数。
&esp;&esp;巨大的压力之下,华君润很难不对艺人展露严苛的一面。
&esp;&esp;“为什么这点戏都演不好?我从来不逼迫你们去接不喜欢的活儿,也从来不强迫你们去什么酒局饭局,既然进了这里,起码把本职工作做到位好么?”
&esp;&esp;“华老板,我们知道你厉害,在你眼里,我们各个都愚不可及,既然如此你把解约通道开了吧,我们也不碍你的眼,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你去找你看得上的演员,我们也好另谋出路。”
&esp;&esp;华君润忘了,背负压力的不止是他。
&esp;&esp;艺人们虽然没有背负巨债,但长期的低压氛围难免影响心情。
&esp;&esp;这一批实力派的新人,专业能力超出同龄人,冲着华君润国内最年轻影帝的名号来到这里,满怀希望之下得到不是闪闪发光的舞台,而是日复一日的挑剔、指责。
&esp;&esp;华君润回眸,他骤然发现,练习室的镜子里照出一张熟悉的脸——邱芜澜的脸。
&esp;&esp;他正如当时的邱芜澜,在他一次次抗议时露出的表情那样,迷茫、不解,以及不耐。
&esp;&esp;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连这么简单的表演都演不好;
&esp;&esp;邱芜澜也不能理解华君润为什么要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愤世嫉俗之中。
&esp;&esp;到头来,他和邱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