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多的一点力气全使在万俟濯身上了。将他卷起的手臂打红一片。
眼泪啪嗒从她滑梯般挺翘的鼻尖滑至万俟濯唇边。被他伸出的猩红舌尖卷走。耳鬓厮磨的力道。
明明做的是颐指气扬的事情,却哭得不能自已。好似被万俟濯欺负着,受了天大的委屈。
“讨厌你。”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仿佛是天生来克她的,顺风顺水的人生,一遇到万俟濯就要开始急转弯。
就连任务的最终阶段也要被万俟濯摆一道。衣服肯定是他换走的,表面上佯装答应,背地里就等着阴她。
“姐姐”圆珠由缓到急,“我出不来”
有水珠落在书窈睫毛上,是他的。
委委屈屈、娇娇柔柔的腔调,竟让书窈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他在说话,还是她在说话。
什么让她在上面,好出来、时间短都是哄她的。
这个骗子!
书窈被他扶着起身,一点就炸,又趴回万俟濯身上,手伸着拧了一下。
双手被水流冲洗而过的瞬间,书窈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万俟濯这个坏家伙在学她说话。
“”
书窈最终还是穿上了万俟濯亲手制作的礼服。
化妆间是她的私人订制,万俟濯和万俟枝每年的生日都在这里举办。
但她从来不知道,衣帽间里,有一层,按照不同的年龄阶段依次装着她的、全新的衣服。
万俟濯掌心大小的蝴蝶衣、一岁时的背带裤四岁时的公主裙十六岁谢幕那年的芭蕾裙十八岁的蛋糕裙以及今天的一字肩晚礼服。
落地镜映出少女精致的锁骨、肩颈线条柔美,高腰线缀着浅粉色的亮片,布灵布灵却不晃眼,将纤细腰身收束。
腰后是同色系的浅粉蝴蝶结,缀着蕾丝飘带,也不知道万俟濯用的什么材质,高级飘逸的垂坠感扑面而来。
耳边通话中是各种各样纷杂的催促声,要升不升的乐调。
万俟濯屈膝垂颈,握住书窈雪白的踝,指腹摩挲踝骨凸起的地方,低于常人的体温在白嫩的肌肤流转许久。
在书窈耐心即将告罄,抬腿即将踢上他的前一秒。
万俟濯扣上了水晶鞋的系带。
吻在小腿:“已经在期待和我跳开场舞了吗?姐姐。”
书窈下意识反驳:“才没有。”
不知道走错了哪一步,反正就是
这样一蹦一跳掉进了万俟濯的陷阱。
陷进、吃掉。
她晃了晃万俟濯给她扎的花苞丸子,鼓着脸看他。
又重复一遍:“不准多想,我才没有。”
“说好了,和你一起出去。对外关系破冰后,我们就两清了。”
万俟濯起身,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状似不经意间将耳后的吻痕揉开。
羽睫微微低垂,在白皙的面容投下片片阴影,遮住眼底的病潮。
“当然。全听姐姐的。”
书窈最后确认一遍遮瑕已经将露出来的痕迹全部遮掩,推着万俟濯的轮椅扶手,踩着最后一拍乐点,在全场瞩目的灯光下,和万俟濯同时出现。
她走得匆忙,自然没注意到,另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看见她和万俟濯同时出现后,指节被捏着吱吱作响、牙根都要咬碎的声音。
被特意换成银色的唇钉在灯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人来了,人来了。是濯殿下。”
“终于到了!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吧?好想和殿下一起跳开场舞呜呜。”
“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是公主枝吗?他们兄妹感情也太好了吧?羡慕。”
“帝国境内,禁制谈论兄妹,之前的事情你忘啦?”
交谈甚窸窸窣窣只小辈交头接耳,万俟濯与书窈开场,引燃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序幕。
相机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聚光灯闪烁。
少女微扬的裙摆、骄矜的下巴,仿佛让人看到了挥鞭转时的黑白天鹅。
“跳舞了?跳舞了?我没眼花吧?开场舞我甚至想过是和公主一起跳,都没想过是格伦尼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