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块的苹果,没接澳大利亚的事。
只问,“上次,你说和林若瑶的事情很快会结束,有时间嘛?”
没看人,她嘴里一片清脆响,水果甜一阵,酸一阵,话都被淹没在了咕噜声里头了。
宋濯没听清她说什么,看了她一眼。
她小脾气上来了,“没听见就算了。”
却被人拉着,也得了旁边人肯定的回答,“我尽快,过完年之前,嗯?”
薛芙嘴里鼓鼓的,瞥了眼听见装没听见的人,觉得被戏耍,又被人一瞬不瞬侧看着,上次她还信誓旦旦不想见他,骂了他一轮。这次她先自己服了软,实在是有些不清醒,也很丢人。
不行,还得再想想,所以她没应话,赶紧收拾了吃完的水果盘子进了厨房去。
打开了水龙头,就着冷冰冰的水洗。
水冰到透心。
脑子才稍微能思考。
但耳朵边,却也都
是医生在说,“看看,这个小豆点,已经成形了,这里连着的一条线,就是脐带,以后孕妈妈你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你有点低血糖,记得多补充点营养哦。”
手冻红了,一个盘子洗了很久。
她迟迟也不出去。
宋濯拨了帘子进来,等了她许久,没等到她说另一半,来到了她身边,见她已经将盘子洗得发光发亮,伸手要接过。
薛芙不知道人进来,吓了一跳,盘子掉在了盆里,碎成了块。
宋濯将她拉到了一边,挽袖子,要处理。
薛芙看着他手腕上露出来的十字链,连呼吸都紧了,骤地扯住了他伸向洗碗槽的手,心跳纷乱,但听从直觉,说,“宋濯,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可等不得了
碗槽里的碎片没人管,水龙头也还没关,水哗啦啦在流,打在瓷片上,溅在薛芙侧身。
宋濯拨了下开关。
眼前人从他进出洗手间就在观察他的神色,这会儿,她抓着他的手腕,捏得很紧,犹犹疑疑想说什么,却也没说。
他拍了拍她衣服上沾染的水渍,见她裤沿边也都是水,知道她心里有事,轻抚了下她腰际,将她放坐在台子上,抽了几张厨房用纸,擦。
也就着这个能平视的高度,捏了下她鼻子,问,“要说什么?”
宋濯等着,知道事情肯定和他有关,应该也是件难说的事,所以她才几次三番地难开口。在客厅里她等着他从洗手间出来,喝着饮料的时候,就把吸管咬得扁平,又说着谈利娜爱惜那些月季,听他在说话时,手边还不自觉地捻碎了一朵,沾了花粉。
又现在洗个瓷碟,发了呆,魂不守舍。
“薛芙?”
薛芙被盯得回了神,两人吵吵闹闹习惯了,忽然的正经关心,被凝视,关于一个小生命的事如此重要,她反而说不出,老半天,才指着十字链,开口说,“这东西,你干嘛又戴回去啊。”
十字链,是她陪他在澳大利亚比赛的最后一天,她临走前买的。
当时她人都还没离开呢,眼前人就不遵守游戏规则,去参加了品牌方的活动,晚上很晚结束派对才回来,满身酒气,黑色衬衫上胸膛位置还有女人的粉底液和唇膏印。
更一回酒店,她正气鼓鼓的,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打算睁眼到天亮,一大早就打车去机场,结果宋濯喝醉了回来,一点也没发现她在生气,也没发现她摆好的行李箱。
他径直进了浴室,洗完澡后,靠了过来。
醉得不行,晕得不行,从背后,身子压在她身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问怎么还不睡。
她没说话。
在他洗澡的功夫,她已经在他的手机上看见了别人发的派对反馈图。
gif,生动还原。
有个金发的澳洲女郎,超低的胸线,超短的高叉红色裙子,拿了杯酒,坐在他大腿上,捏着他下巴,喂了他喝黄汤。
酒水倒得太快从他嘴边溢出,女郎伸手接,还对着镜头,伸舌头舔掉了手掌上那滴酒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