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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1 / 2)

她忽而有些想笑,又觉得想笑太轻浮。

她偏过头,睫羽轻颤,嗓音哑得几不可闻:“顾行渊……”

他手一顿,低头看她:“你醒了。”

她偏过头,睫毛颤了颤,嗓子里发出一声哑哑的低喃:“……你在做什么。”

顾行渊放轻了动作,道:“降温,退烧。”

沈念之没再言语,像是困倦极了,只那双眼半阖着,映着床头的灯火,幽幽地望着他,不笑也不怒。

像是许多话堵在喉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顾行渊垂眸看了她一眼,复又起身,将浸着酒水的帕子拧过,放回铜盆。

那点水声落下时,风也停了。

沈念之忽然出声,低低的,带着些虚弱后的微哑:“顾行渊。”

他应了声:“嗯。”

“我若是……死在半路上,你会怎样?”

顾行渊的手指一紧。

片刻后,他轻声道:“你不会死。”

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却没有丝毫迟疑。

沈念之没有笑,也没有再说话。她只闭上了眼,像是终于撑不住地昏沉过去。

夜色愈沉,沙屋中的灯早熄了,只余窗棂外一道月影斜斜落在地上。

沈念之烧退没多久,额上的热已被酒水带走,连眼皮都安静地伏着。然而不过两个时辰,她又轻轻地颤了。

顾行渊本未歇息,只靠坐在榻前临窗的小几旁,手中握着一枚未封的药囊。

“……顾行渊……”

那声极细,像是梦语,却叫得太过真切。

他蓦地睁眼,抬眸望去。

沈念之睁着眼,眸色未焦,神思却已半醒。

她正望着他,指尖向他伸来,顾行渊起身朝她走去,沈念之轻轻一握,便握住了他掌心。

她的手冰冷,指骨凉得像从雪水中捞起,还细细发着抖。

“别走……”她低声说道,“我冷。”

顾行渊覆住她的手,指腹压在她掌心的脉络之上。那跳动极轻,像随时会断。他俯身些,听她哑声开口,唇音轻飘飘地落下来:“冷得像……骨头都快碎了……”

她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眸中泛出一层淡雾,好像江南的烟雨,十分凄迷,像是下一句要咬唇求他。

顾行渊心头忽然一动,像被什么遥远的记忆击中。

是夏末英国公府老夫人过寿,他替苍晏赴宴,席中她惹火的容颜十分艳丽,眼尾扫向他时带着一丝挑衅个。

没多久顾行渊收到一封沈相手迹,说要在湖心亭见他,他无语一笑,沈相都没来,不知道背后之人要搞什么鬼,顾行渊揉了手中纸条,欣然前往。

而他等来的人,正是沈念之,可她却因为陷害自己妹妹不成,反而掉进她自己的圈套,那一刻她也是这般软着声音贴近他耳边说:“顾大人,帮我……”

那时的他避她如蛇蝎,只觉她骄横放肆、作态生嫌,又是个生性放/荡的女人。

可今夜——他看着眼前眉目苍白的人,听她哑声低唤,只觉胸腔里有什么生生裂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与她有如此交集。

此时此刻顾行渊忽然明白了,自己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一个。

他缓缓俯身,将她揽进怀中。

沈念之并未挣扎,只顺势靠了过来。她的额抵在他颈侧,蜷在他怀里,一寸一寸将手收紧,衣角微微一动。

他将她拥得更紧些,低声应:“……我在。”

她却忽然勾了勾唇,嗓音依旧哑得厉害,眼神却带着那点惯有的嘲弄:

“顾大人……我这算不算……轻薄你了?”

顾行渊喉结一动,低头看她。

沈念之神志尚未全回,脸颊上却烧得通红,眼波潋滟,说话时带着未退尽的热意,连那句“轻薄”都说得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顾行渊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乱发拢到耳后,动作极轻。

风又起了,沙落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他低头,把额抵在她发顶,像是将自己的全部温度都渡给她,声线微哑得像夜色中的风:

“你这人,都这个时候嘴巴还是这样胡来。”

可片刻后,他又轻声细语说道:

“你若是活着……被你轻薄一次也不是不行。”

“你最好别食言。”……

昭京,长公主府内。

大雪盖住了整个京城。

在沈念之与顾行渊离京后没多久,一纸密信从幽巷中递出,由苍晏亲笔落成,封口之时,他指间沾着蜡火,封得极静。递信之人不知那是写给谁,只听吩咐:“此信沿南线送至永州,不得经手官驿。”

信落李珩手中时,已是十日后。

信中语气冷静,字字清明,不是劝诫,也不是求和,只是一句:“若仍想活命,带沈忆秋北行,避昭京,走西北旧道,于瀚州入境,可寻顾行渊。若不愿,便各自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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