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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被刮了下。”

顾行渊从怀中摸出一小瓶金创药,随手递来:“擦了,省得感染。”

她正要伸手去接,身侧却有人动作更快。

苍晏抬手拦下那药瓶,淡淡一笑,顺势将其打开,语气温和:“你不惯这些药味,我来。”

他话音未落,已轻握住沈念之的手腕,指腹覆上她掌心,低头准备为她敷药。

沈念之微怔,还未来得及反应,顾行渊却已经一把将两人间的距离打断,语气不善:“哎哎哎,你那双手是握笔写策的,懂什么上药?”

说着便要从苍晏手中把药瓶夺回。

可苍晏却未松手,只是淡淡一瞥,手指微紧,药瓶纹丝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彼此相视,谁也未让步。

“放下武器!不然她死!”……

沈念之站在中间,手还被苍晏握着,眉心微蹙,像是无奈又有些头疼。

她从二人手中拿走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就不劳烦二位大人了。”

说罢,她自顾转身离去,斗篷轻摆,步履稳如往常。

顾行渊站在雨下,眉目沉静,苍晏负手而立,眸光如水。

两人随后才跟了上去。

房中陈设简陋,却因三人气质各异,平白多了几分拘而不乱的沉静。

沈念之坐于床榻最内侧,衣衫整饬,袖口未解,鬓发仍盘得一丝不乱。她倚靠在床头,半阖着眼,似是闭目养神,又似在细听窗外雨声。

苍晏端坐在案几一旁,手中执着未喝的茶盏,身上的深紫外袍仍未卸,神情从容温雅,顾行渊靠在窗侧,手中握着一卷书简,他面无表情,眉眼却不自觉透出警觉与紧绷。自他们进屋至今,他只说过一句“夜深了”,之后便再无言语。

三人虽共处一室,却各守一方,气息互有交缠,言语却像被雨声割断,静得只余风吹窗棂、檐角水滴的细微声响。

沈念之终是缓缓睁开眼,轻扫屋内一圈,又轻轻阖上,似对这番沉默毫不在意,反倒在这样拘谨的安静中睡得踏实。

只是窗外雨声未停,夜仍漫长。

顾行渊合上书卷,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案几前仍持盏未饮的苍晏,又望向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神色如霜雪里一枚未融的松针,藏着寂冷,也藏着不可说。

翌日一早,晨光未出。

驿馆的院中还残留着夜雨后的潮气,青石板泛着点点湿光,空气里浮着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

顾行渊站在院中,手中长剑未出鞘,只是缓缓演着一套剑势。衣袍在晨风中微扬,他神情沉静,步伐不急不缓,一式一式地拆着旧招,像是在复习,又像是在用熟悉的力道缓解内心什么未明的情绪。

沈念之站在窗前,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披了件外衫走了出来。

她的脚步很轻,也没打算掩饰。

顾行渊听见声音收了剑,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醒得这么早?”

“梦里太吵。”她随口说着,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从茶桌上拿起那只昨晚未动的水壶,仰头抿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这什么?苦得要命。”

“药汤。”他淡淡道。

“果然。”沈念之撇了撇嘴,像是不情愿又不得不承认,“你倒是养生。”

“瀚州早晚温差大,兵驻外营,一不注意就容易染风寒。喝着总比请郎中强。”顾行渊将剑收回鞘,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院子静极了,雾气未散,日头被远山挡住,只在屋檐边露出一线昏黄的光。

沈念之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忽而问道:“你家人呢?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顾行渊低头,抬手接住一滴从屋檐滴下的水珠,半晌才道:“母亲病重,我还幼年时她就去了。父亲……也去了。”

沈念之轻轻一顿,没有说话。

他却像并不介意谈这些往事,语气仍是那样淡淡的:“之后我被送去了长公主府。她是我母亲的闺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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