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待就是一天,等晚上收摊算账——这时候往往十分想念贝克曼,因为我和香克斯都讨厌算账。
不,香克斯不是讨厌,他是纯笨,压根算不明白,根本指望不上他。只有贝克曼来帮忙的时候我才能把事情都推出去,放松一下。
贝克曼,红发海贼团的卡密撒嘛。
既然不想算,我干脆把赚来的贝利全送给了苏珊姐,感念她一直以来的照顾。
苏珊姐被我吓了一跳。“奈奈生,你怎么了?你要离开我们吗?姐姐绝不允许你跟那些粗野男人离开,他们不可能照顾好你的!”
我也被苏珊姐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说:“没有,这是今天赚来的,只是单纯想送给苏珊姐,感谢苏珊姐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没有要走。我很喜欢苏珊姐的。”
苏珊姐几乎要落下泪来,眼里飘满“孩子长大了”这样的字眼,她像过节一样把小黎姐和东尼哥叫来,说今晚不做生意了,要开宴会。只有四人一狗的宴会。可畅快不减。
第二天我仍旧去做生意。
因为昨晚受了鼓舞,今天格外认真。询价、讲价、结账、记账都一丝不苟。大黄仍是歇够了就跑着玩,最后却总会回到我身边,有行为不轨的人来了它就露出满口尖牙,凶神恶煞地把人吓走。不过结束了总要白我一眼,依旧是很看不起我的样子。
都是弱鸡,相煎何太急啊大黄。
间歇时我就往西面看,盼着海贼团回来,盼着香克斯干巴巴的故事、贝克曼总咬在嘴里的烟卷、路拿手的带骨肉、耶索普宝贝的佩枪……他们向我带来的是猛然撕开我世界,带着海水汹涌地灌进来的自由的风与海浪。我热爱着这群带着海风气息的伙伴们,期盼着有一日也能进入这样的冒险生活。
某日夕阳西下后,海贼团终于归来,夜色的帷幕如被衾般覆盖大地,星空温柔地散落在柔软的黑色被子上,如睡莲般一开一合。
我还没睡,等着听香克斯讲他们的冒险故事,香克斯却不肯说。他的意思是,这次只发现了地方,还没能深入,要等全部探完了再一口气讲给我。
切,神秘兮兮的。
我才不好奇。
“尝尝这个。”贝克曼递给我一个小布袋子装着的东西。
“什么呀?”打开一看是些红彤彤的小果子,看着圆润饱满,汁水都要滴出来似的。拿出一颗咬在嘴里“砰”地爆开,鲜甜的果汁溢满唇齿。
“好甜!”我抬头对他笑笑,“谢谢。”
“这个确实很好吃,在西岸的崖壁上长了很多。”耶索普说道,看了眼我手里的袋子又对贝克曼说:“不过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采了那么多!副船长可不能吃独食啊。”
大家都笑起来,我把袋子放到桌子上。“那大家就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不用了,奈奈生自己吃吧,或者给老板娘她们分一分。我们明天还要去那边,想吃多少都行。况且,这是贝克曼特地采给你的——”香克斯走到我面前对我笑了下,看向旁边的贝克曼,依旧是笑嘻嘻的。“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边的气氛有点怪异,我又啃了两个果子就没了胃口。去睡觉的时候海贼们还是兴致高昂地在商量明天的行动。香克斯笑着对我挥了挥手,作出“晚安”的口型,而贝克曼则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要走了似的。
男人心,海底针。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第二天早晨难得起了个大早,小黎姐刚把酒馆的大门打开。
“早啊,奈奈生。”道过早安后我在桌前坐下,拿出白棉绳开始编今天要卖的东西——要趁着我还没对它失去兴趣多卖点。
手旁放着贝克曼送我的红浆果,时不时捏上一颗。请路过的小黎姐尝了尝,她说这是乌丹塔极岛上的特产,很好吃,只是容易把衣服染上颜色。
“你穿这么纯的白色,染得一片片的红多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