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染血的刀尖已抵住他咽喉。
孙策扯出一抹冷笑:“袁公路,一别数月,我孙家精锐用着可还顺手?”
黄祖部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眼前连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骨血都要啃食殆尽,骨头渣滓都舍不得留给他一家孤儿寡妇的袁术,同样可恨。
袁术目瞪口呆。
不是!陈昭怎么又变出一支奇兵来?孙家小儿半月前还蹲在南阳,怎会忽然出现在寿春?
“城门……”袁术难以置信,他分明以及吸取了袁绍的教训,留下了三万精锐守城啊!
“先父旧部所开。”火光映照下,孙策面容冷峻。
“你为何会在此?”袁术试图后退,喉咙前的刀尖却步步紧跟。
孙策嗤笑:“汝还不知汝南袁氏已经投了我家主公?”
“绝无可能!”袁术面色赤红,声音比方才尖锐了两倍。
出身汝南袁氏是他毕生骄傲,袁术宁可陈昭会妖术,能把人凭空变过来,也不愿意相信他的家族会舍弃他!
孙策杀人诛心:“若无汝南袁氏相助,我这三千兵马怎能无声无息穿过汝南郡来到寿春?”
他面上一狠,就要举刀宰了袁术。
“伯符且慢!”周瑜赶了过来,一把抓住孙策抬起的手臂,急切万分,“将袁公路押送回冀州,留给主公处置。”
“主公说袁术无用,死就死了。”孙策不甘心道。
周瑜压低声音焦急劝道:“袁术再怎么说也是令尊旧主,于伯符兄又无深仇大恨,旁人杀得袁术,伯符兄却不可行此有碍名望之事。”
“什么叫我没用?”孙策还未回话,一旁被亲卫捆起来的袁术先闹起来了。
袁术挣扎大喊:“定是你这竖子假传陈昭之命。陈昭若知道你擒住了我,定会喜笑颜开,设宴劝降!”
什么叫“没用,死了就死了”?袁术目眦欲裂,接受不了自己在陈昭眼中仿佛只是个随手就能扔的物件。
分明、分明他只是棋差一招,略输一筹,陈昭私下肯定对他忌惮不已,为了图谋他的势力,整日辗转反侧心机用尽!一听说他被擒住,立刻喜笑颜开,办上三日流水宴庆功!
周瑜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他一向如此?”
孙策面无表情:“对。”
“难怪汝南袁氏支持袁绍不支持他。”周瑜客观评价。
不知为何,这句话一出,袁术看起来似乎要气晕了。
主公被擒,城中又无有能将领,寿春城中将士虽多,却连发生了何事都摸不着头脑。次日孙策拿着袁术兵符往大营中走了一趟,三万大军就老实归降了。
他们并不关心谁是主公,只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给谁卖命都一样。
只有袁术,做了俘虏还不老实,整日嚷嚷要喝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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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陈昭忌惮我忌惮的了不得!
陈昭(嘻嘻):我们开聚会只有一个最蠢的诸侯没有被邀请,你猜猜是谁?铛铛铛就是你——袁大汉第一骷髅王·冢中枯骨·术
陈县。
城门处的战火已熄,焦黑的梁木斜插在瓦砾间,袅袅青烟混着血腥气飘散。
将士们三三两两坐在街角,卸了甲,就着皮囊灌下浊酒。有人用布条缠着渗血的伤臂,龇牙咧嘴地骂着天;有人累瘫在墙根下,也懒得安营扎寨,直接露天而睡,鼾声如雷。
纪灵的头颅悬挂在城门外,他终究还在在此追上了昭明军主力,被赵云三枪挑死。
寿春巷陌间,家家门户紧闭。偶有孩童啼哭,立刻被大人捂住嘴巴。
昭明军的老兵们却浑不在意,有条不紊地清点着府库粮草。他们太熟悉这套流程了——
三日之内,当百姓发现这支军队既不踹门劫掠,也不强抢妇孺,那些紧闭的破烂木窗后,自会探出试探的脑袋。
三日后,张郃才带着另一队人马赶到陈县。
街面上已有零星铺子卸下门板,张郃随手抛给卖胡饼的老汉几个铜钱,叼着饼便往郡府赶。
徐庶正在府中各个官署之间来回穿梭处理后勤政务。
“儁乂自去后堂寻子龙便是。”张郃半路拦下徐庶想要汇报军务,徐庶已侧身闪过,三言两语打发了张郃,又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处官署。
将领只需要打赢就行了,谋士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根据当地百姓受灾情况调配库房中的粮食,几成充军,几成赈灾;修整武备,能用的兵器拔出来洗洗用,不能用的兵器收起来送去后方重新锻造……
张郃心中暗叹两声,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袁绍死后他就降了昭侯,这是他到昭侯麾下之后头回领兵出战。先前在袁绍麾下,大多时候他都是无所事事,也不觉奇怪,毕竟同僚都是如此。
到了昭侯麾下,张郃倒是自觉比先前勤快多了,可勤快许多的他在同僚衬托下反而更像懒蛋了。
最终,张郃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