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昭明军大营。”一道平淡的声音从身侧响起,王朗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向此人。
诸葛亮看似稳重,实则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你,你——啊!”王朗乍一睁眼就看到方才把自己气晕的仇人,又得知自己身处敌军大帐,半生苦心经营化为乌有,转眼就成了敌军阶下囚。
怒火攻心之下,大叫一声,又后倒在地。
恐怖如斯!
还在帐中的高顺陈宫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看向诸葛亮的眼神带上了震惊。
“不关亮事,我只说了一句话!”诸葛亮瞠目结舌。
这怎么还带连环碰瓷的啊!
“咋了?”吕玲绮带着一个花白胡须的军医入帐,就看到诸葛亮站在王朗身前,面色复杂。
军医走到王朗身侧蹲下,摸了摸王朗脉搏,又掀开眼皮,还掏出银针扎了两下,而后干净利落道:“怒火攻心,死透了。”
“方才他醒了。”高顺敬畏瞄了诸葛亮一眼,高顺这种沉默寡言的武将,从未想过世上能有人把敌军主将活活骂死,他小心翼翼道,“诸葛军师说了一句话,他就死了。”
吕玲绮也倒吸一口凉气。
已经接受了事实的诸葛亮面无表情:“会稽兵力空虚,正是趁机攻下会稽的好时候。请吕将军速速下令,休整两日,而后南下攻打会稽。”
他必须要在消息传出主公府邸之前立下更震惊天下的功劳,才能洗刷“嘴坏”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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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罗对吕不韦曰:“夫项橐生七岁而为孔子师,今臣生十二岁于兹矣!君其试臣,何遽叱乎?” —— 《战国策·秦策五》
内足使以一民,外足使以距难,民亲之,士信之,上忠乎君,下爱百姓而不倦,是谓社稷之臣。——《荀子·臣道》
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孟子·离娄上》
孔子过泰山侧,闻妇人哭于墓,叹曰:“苛政猛于虎也!”——《礼记·檀弓下》
袁术在寿春日日坐立不安,焦躁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王朗严白虎早就来了书信,为何迟迟不见人影?莫非是诓骗于我?”袁术眼下青黑,急得嘴唇起了一层干皮。
“主公。”杨弘哭丧着脸小步挪入,“项县失守了。”
袁术勃然大怒,一脚踢翻桌案:“又失一城!三日失一城,一月失一郡,难道偌大豫州,就没有一人能拦住那个赵云吗?”
“照这个势头,今年除夕,我就要在陈昭的监牢里吃牢饭了!”袁术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狼藉中。
杨弘缩着头不敢说话。
谁能想到昭明军竟如此凶悍?袁术向来把袁绍贬得一文不值,说他是“色厉内荏的废物”。陈昭和袁绍在东阿拉锯半年都未能决胜,最后还得靠偷袭邺城才拿下冀州。
袁术自诩“聪明绝顶”,生怕重蹈覆辙。他死死攥着三万精锐龟缩寿春,自己更是半步不离宫城,只盼着五万大军依托坚城险隘,怎么也能拖住昭明军几个月。等扬州各路援军一到,再合兵反攻,定能叫陈昭铩羽而归。
奈何第一步就出错了,纪灵去谯郡拦截太史慈了,他们以为把太史慈拦在谯县之外,便可依仗涣水地势,将昭明军拦在涣水东北以待援军。
可谁知太史慈领的那批军队是疑军,从睢阳攻入陈郡的赵云领的那支昭明军才是中军。意识到上当之后,再调遣大军去拦截赵云已经来不及了,赵云跟没见过军功一样,埋头就往前冲……好歹路上休息几天也行啊。
照这个败势,就只能以淮水天险抵御陈昭了。
思及此处,杨弘松了一口气,偷偷瞄了一眼袁术,心中难得真心诚意称赞袁术一回。
将精锐全攥在手心里护着自己,放任各郡县防守空虚,从一方诸侯的角度看,这决策既自私又短视;可若单论保命,简直精妙绝伦!
寿春城内粮草堆积如山。袁术向来如此,金银财宝、精兵强甲,全要紧紧拢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三万精锐守一座城,纵是铜墙铁壁也不过如此。今年豫州闹蝗灾,收成本就惨淡,月前袁术又强征了一轮赋税——照旧按丰年标准,分文不减。
陈昭若想强攻寿春,粮草辎重非得千里转运不可。她派来的人越多,消耗就越惊人,迟早要被她自己的后勤拖垮。
杨弘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躬身凑近道:“主公且宽心。寿春城高池深,粮草堆积如山,更有三万虎贲日夜巡守。眼下虽小有失利,不过是那陈昭狡诈,使了个声东击西的诡计。”
他偷眼瞧着袁术神色稍霁,忙趁热打铁:“不若急令纪灵将军弃守陈郡,全军退守淮南。我军据险而守,以逸待劳,待那昭明军兵疲之际,再联合扬州精锐反攻。”
袁术不甘心恨恨道:“只能如此了。”
他心都疼得滴血,江淮偌大基业,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打拼创下的江山。虽说其中也有四世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