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解蛊,要不就是叫放蛊人给出解药,要不就是去寻那味关键原料草药的相克之物。我接单时,放蛊人已经与情郎同归于尽了,所以只剩第二条路。”
凉雾问:“关键草药的相克之物是什么?”
“传说里的冰蚕。”
司空摘星说,“八。九十年前出现过,被游坦之无意中食用,一夕之间让他挤进高手之列。”
冰蚕,虽然带了一个蚕字,却不是真的蚕。
外形像是蚯蚓,但如白玉又如水晶。阳光一照,略显出青色。
它本身带有剧毒,所以也能克制剧毒。
司空摘星介绍着,“据说还有一个特点,它非常冰,所到之处,水都会结成冰。”
欧阳锋精研毒术,自是听说过冰蚕。
“这东西绝迹多年,又被你找到活的了?”
“没有,这单任务失败了。”
司空摘星先说了结果,“理论上,我只要找到死掉的冰蚕虫尸就行。滇南的密林有一个传说,一些要死的毒虫会爬到洞里慢慢等死,那些地洞被叫作万虫冢。有的洞有主,恰好我要的虫洞就有主,恐怖经历就是从这里开始。”
三年前,司空摘星深入密林地洞。
地洞内外有不少人类与动物的尸骸。有的化成白骨,也有新鲜刚死的。他能确定的是,洞内只有自己一个活人。
司空摘星:“等我进洞,那些尸体却又活过来了,开始追杀我。我拼命地逃,越逃越进入地洞深处。
我看到了更古怪的现象,那些毒虫们的干瘪虫尸也活了,还能瞬间变大,对我围追堵截。”
凉雾听着,“你有没有吸入了致幻的菌菇孢子粉末?最后你是怎么逃脱的?”
司空摘星不知道具体过程,“不知道,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跳到了地下河流。等我再醒来,是在密林边缘的河道旁,四周没人,也无从问起。”
“我查了自己的身体,没毛病,还更强壮有力了。休养三天,我再去找那个万虫冢。
它塌了,塌得彻底。那块地的主人悬赏通缉肇事者,我见势不妙就跑了。”
司空摘星无功而返,回到委托人家时传来了噩耗。
小甲有一天照镜子,受不了蛊毒对容貌的损毁。
虽然蛊毒还没有吞噬她的整张脸,但数月的折磨让她失去了解毒的希望,没等司空摘星回来就自杀了。
这是一个悲剧故事,叫餐桌的气氛略有沉闷。
苏萌见状接过话头,说起他在采药过程中的遭遇。
有意选了一些温情事迹,没叫气氛向悲伤的地方滑去。
朱停也说起打铁铺接的奇葩订单,搞怪之余又不失好笑。
加上苏蓉蓉在医馆里见的不离不弃温馨见闻,叫这一顿重聚宴结束在月圆人圆里。
散场,时间尚早,刚刚戌正。
凉雾给每人都送了一份桂花糕作为小礼物。
虽然不知欧阳锋与卫兰今日会到,但她准备充足,多带了几盒。
彼此留下联络地址,没有续摊,各自行事。
欧阳锋与卫兰衙门附近查看情况,苏家兄妹去准备封酒坛的黄泥。
司空摘星一溜烟就不见了。
朱停领着凉雾到客栈取金刚伞。
柳不度提着一盒桂花糕。
这个只有盒子手掌大,总不能装着他要的书稿吧?
就听一声来自凉雾的传音入密,“三刻钟后,南湖渡口见。”
柳不度脚下一顿,没有直接追上凉雾,而是转向渡口所在方位。他耐心好,那就再等三刻钟。
渡口,停了一长排船只。
许多客船已经歇业了,只有零星几艘点着灯笼,还跑夜间航线。
不到三刻钟,凉雾拿着一把伞,又背了一把伞,提前来到渡口。
月上柳梢头。
柳不度静默地立在杨柳树下。
皎洁月色笼罩着他,为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清光,也散落了一地暗影。
杨柳枝条随风轻拂过地面,柳条一遍又一遍扫过他的影子,影子岿然不动。
下一刻,影子随人而动。
柳不度抬眸看向来人,“稿子呢?”
凉雾:“在杭州小院,随我回去拿吧。之后你可以借宿小院的客房,今夜帮你省你一笔待在嘉兴城的客栈住宿费,我们也说一说云南的事。你问司空摘星云南的故事,是打算最近去跑一趟吧?”
柳不度:“大理无量山。”
“巧了,这就是我要说的地点。”
凉雾带路去找订好的客船,又问:“你张口就问稿子,所以说你写满八页纸的那封信是好长的一幅燕国地图。中心思想就是最后一句让我交稿吧?”
“不然呢?”
柳不度快速反问,脚步一刻也不停。
难不成是他在取出霍休宝藏的路上忽起兴致,想要把沿途风景分享另一个人看。彼时彼刻,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