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冒这个险!不行,现在我最怕的就是你出事,谁都可以离开我,唯独你不行!”
所谓一家下地府,只是为了不让洛明瑢只身犯险,沈幼漓冲动说出气话,可话音刚落,就察觉到手臂下瞬间僵硬的身躯。
她朝他看去,洛明瑢那从来冷淡的面色,此刻却有若泣之色,眉尾低垂着,眼底翻涌着既委屈、高兴的复杂情绪。
“阿寔……”
洛明瑢自知嫉妒自己的孩子是很可笑的事,可是此刻,他就是控制不住高兴。
从她的话中,他终于窥见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可以和两个孩子相提并论的,不,说不得还隐隐超过他们,毕竟他们是两个人,他是一个人。
可笑可耻的念头,谁听了都要骂荒唐。可洛明瑢就是在乎,就是高兴。
“那你打算如何?”他终于肯问她一句。
沈幼漓一下就明白了他高兴的原因,她暗自深叹了一口气,又无可奈何,这家伙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冷静说起正事:“这一次,让我在局中,如你当日在共工亭——”
“什么意思?”洛明瑢声音骤寒。
“阿寔,这一次你听我的,不要冲动,“她一边说,一边用力亲他的脸,“只要你能忍住,我们一定能搏出一条生路来,就像在瑜南,我们一定做得到。”
“可我不愿意你进宫。”他强调。
“放心,我可以扮作假孕拖延时间,到时候你也会进宫……那时候……”
沈幼漓也是刚刚想到了计策,越想越觉得可行,可要洛明瑢同意,着实有点艰难。
她劝了许久,允诺了无数次,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差点翻脸,洛明瑢终于勉强点了头。
二人商定,哪也没去,就在正堂和衣卧着,就这么相拥睡下。
然而,谁都没有真正睡着。
第二日,天未亮,门被敲响。
沈幼漓从洛明瑢臂膀中仰起脸,翻身将明显躁动不安的夫君骑住:“记得照我们昨夜所说。”
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说话。
沈幼漓不以为然,只是叮嘱:“孩子一出宫门,我就会进宫,你要抓紧时间,莫太露相,别让皇帝知道了你的意图。”
“放心,明芳殿比之共工亭还要安全几分,只要别处不出岔子。”
沈幼漓自然知道他所言的别处是什么,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那蠢货碰我一根手指头。”
洛明瑢挺挺腰,将她颠得倒下来,抱住。
敲门声更紧促。
“阿寔。”
他方才沉着脸松手去开门。
沈幼漓在门开的一瞬间站起来,装出一副长谈一夜,身心俱疲,和身边男子再无关系的模样。
宫里来的仍旧是昨日的小黄门,身后捧着一袭宫装,“陛下请少卿换上。”
沈幼漓垂首说道:“京中已有一位少卿,天使还是唤我沈娘子吧。”
小黄门应是。
她并不扭捏,转身回卧房去换衣裳,收拾形容。
洛明瑢就立在正院,跟小黄门大眼瞪小眼。
任谁都能看出来,十七殿下极不高兴。
任谁被抢了娘子都不会高兴。
小黄门自得替陛下安抚一番:“陛下对殿下还是看重的,但这沈娘子到底是陛下多年牵挂,不追究殿下已是好事,沈娘子与殿下关系鲜有人知,殿下也不必担心会如禹王当日。”
洛明瑢沉默不语。
“殿下放心,带走了这个,就会有更多美人送来殿下府中。”
洛明瑢只问:“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