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那么多,我该救你的。”
“我不能求你救我第二次,风兼善只是个孤家寡人,没有牵挂,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来日十七殿下落难时,你们母女难逃被牵累,届时你拿着我的令牌,就算陛下将鹤监收回,其中仍有我的亲信,他们拼死也会护送你们离京……”
凤还恩强撑着,把话说完。
沈幼漓紧紧握着手中香囊和令牌,暗红的血迹已经浸透在香囊里。
“好了,幼漓,你就送我到这儿吧。”
粗糙的手将她的眼泪擦掉。
“凤大哥,一路好走。”
她哑声说完,将令牌香囊塞回他手上。
与此一起的,还有两枚丹药,一枚是她家传的九转丹,一枚是找谢邈要的假死药,加上令牌。
自己只能帮他到这一步了。
—
沈幼漓走出来时,已不见了洛明瑢的身影,她问:“殿下呢?”
迟青英道:“主子在王府等您。”
他没说的是,方才主子几次想往里面走,又退了回来,最后实在无法安坐,才径直离开,留了他在这里等着。
沈幼漓点点头,回到禹王府去,一路上失落难言。
朝着亮着烛火的正堂走去,洛明瑢正襟危坐,不知在想什么,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洛明瑢今日似乎甚是低沉,想来他也知道了吧,沈幼漓猜测。
她一步步走近他,不知该安抚,还是质问。
直到影子触及他,洛明瑢才抬起眼,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这个怀抱,始终是她最安心的所在。
沈幼漓埋住脸,死死地抱着他,不肯就此失去。
就算他真的杀了凤还恩,就算两个孩子身处险境,她也绝不会再放手。
为了洛明瑢,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洛明瑢给她拭去眼泪:“你不必为凤还恩愤愤不平,说不准我也会走上他的老路。”
“住口!”
一样的话,沈幼漓已经听够了,李成晞到底和她什么仇什么怨,要把她身边至亲至爱的人全都夺走!
“我杀了凤还恩,你恨我吗?”
沈幼漓不答,只问:“之后呢,会发生什么事?”
“若我不放权,三年五载也会被除掉,这本就是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事,可是,若我立即告病辞官,我们就能离开京城,找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安度余生。”
这本是他的打算,沈幼漓也很喜欢这个结果,可是——
“我们可能……走不掉。”她道。
洛明瑢一怔,那迟迟压抑未问的事,正在慢慢被她揭开。
“陛下发现我了,他知道我是你的娘子,带走了两个孩子,逼我明日入宫……”
这话意味着,若是洛明瑢当真失权,他们就会真的再无反抗之力。
可就算眼下并未失权,又能如何反抗?
就是将事情闹大又怎么样,难道当初晏贵妃的事没有尽人皆知吗?
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我们走不掉了。”她低低重复。
洛明瑢只道:“明日你不必进宫,我去把两个孩子带回来。”
她忽然抬头:“你怎么带回来?”
他在她耳边说了一段话,沈幼漓听着,眼睛越睁越大。
洛明瑢不是禹王,他绝不让同样的事发生在他和漓儿身上。
在知晓李成晞有发现她的可能之后,他就在图谋除掉隐患,这一年来,他明为与凤还恩斗得你死我活,实则都是为了哄骗李成晞将更多权力交托给他,在今日这事做准备。
真正的威胁在何处,洛明瑢从来心知肚明。
可沈幼漓却摇头:“不,阿寔,我赌不起,万一李成晞拿两个孩子为质——”
“你信不信我?”他握紧她的手臂。
沈幼漓睁大了眼睛,“你不要冲动,此事该从长计议,至少让我先进宫,先把两个孩子换出来,到时候做什么都更便宜,我比两个孩子能活下来……”
洛明瑢绝不可能让她再靠近李成晞,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他就想割断那人的喉咙。
还有凤还恩也是——
“听着,这件事,我已经计划了许久,明日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只在这儿安心等我回来。”
洛明瑢的话已毋庸置疑,他甚至盘算现在就将她关起来。
沈幼漓斩钉截铁:“再久也不行!”
他才在雍都立足多久,怎么可能杀进皇宫去?就算抓住皇帝为质,换回两个孩子,又怎么从皇城里逃出来?
沈幼漓听着那些过于冒险的安排,梗着脖子不肯点头。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和他现在就逃出京城去,但也只是一瞬间,想到宫里的孩子,念头就消散了。
“你不想要孩子了吗?”他问。
“我宁愿我们一家到地府去团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