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想的,要是你真找了,我怕是犹豫都不带犹豫,马上就要去找你,
那时候你就是跟我走,我也难受,你不跟我走,我只怕也要横在喜堂上阻拦你成亲,那种蠢话我再不说了,你也知道,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不能凭这话就认定,我对你的感情少……”
她就是这么别扭的性子。
“好国师,你万不能舍了我这个糟糠之妻,孩子长大就各寻出路去了,我这一辈子可就只有你了,咱们才是睡一座坟里的,对不对?”
洛明瑢又不说话。
沈幼漓扯他面皮:“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他焉能不应,不过仍旧冷漠:“你懂这个道理便好。”
夫妻才是长久相伴之人,作甚要把孩子之流放在前面。
沈幼漓喃喃道:“我知道你吃孩子的醋,其实我不明白,当了父母不就是要一颗心扑在孩子身上吗,不过看你这样,我又暗自高兴,这证明这世上有一个人始终将我看得最重,万事以我为先,免我彷徨,这是极要运气的事。
推己及人,我就明白了你的心意,阿寔,你一定会是我心中的第一位,我会慢慢让你知道。”
洛明瑢没说什么,却伸手回抱她,让沈幼漓安然枕在自己肩上。
她紧紧贴着,把脸埋在他脖子上,真心道:“我喜欢你这么抱我——”
洛明瑢的回答只是将手臂揽紧一些,她舒心地叹了一声。
他们听着彼此呼吸声,都再三确定,眼下的时光并不是梦。
“阿寔,你早上是不是起得太急了,还难受吗?”她点点小阿寔,当真关心起来。
“不是疼吗?”
洛明瑢长指在她脸颊,似扇般展开,轻抚。
“不打紧,有时候也未必用得上,你若想,我当然可以劳动一下。”
那泛着淡粉的指尖也在他眼前画圈,洛明瑢抓住,“所以——”
“待会儿午憩的时候——”沈幼漓又要在他耳边嘀咕,可洛明瑢偏不让,让她大大方方把话说出来。
“不要吧。”沈幼漓想起从前那些话,登时无地自容。
她自觉当娘之后,就该端庄起来。
“你当初在县主面前,不是说过我很爱听些不知羞的话?”他倒确实喜欢听她说些生冷不忌的话。
为着他高兴,沈幼漓咬牙,颤颤巍巍地说:“我想要跟你进屋里,帮你安慰一下小阿寔。”
洛明瑢终于被哄得展颜,将她严严实实地抱住,恨不得捆到心里去。
他的袖子当真宽大,将将能给沈幼漓当被子,若不是穿着的人身形高大,只怕就要拖在地上。
“再亲我一下……”
洛明瑢凑上脸。
“这儿,也亲一下……”
他又亲。
二人蜜里调油,没一会儿又亲在一起。
然而沈幼漓的真心不过须臾,夫妻俩屋里正说些没羞没臊的话,外面响起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她弹也似的起身,就从窗户看到迟青英牵着两个娃娃回来。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洛明瑢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跟着坐了起来。
沈幼漓立刻去开了门,放三人进来烤火,又把雪花关在门外。
“往后这下雪天,断不能让你们再出去乱跑了,快进来!”
迟青英手里也拿了一串糖葫芦,已经吃了一半,冬日的山楂又大又红,难怪连釉儿都念念不忘,两个孩子吃得嘴边沾了糖衣。
沈幼漓的视线一时无法从失而复得的孩子身上挪开。
她去拧湿了热帕子,给釉儿擦干净脸,亲了一口,嘱咐她回屋换衣裳,又招呼丕儿过来,照旧给他擦干净。
然后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
五岁的孩子,脸蛋上的肉又软又弹。
沈幼漓擦干净之后,脸上的绒毛都泛着光,凑近想亲孩子一口,背后有影子在晃。
沈幼漓转头看去,是洛明瑢正坐在一旁沉默喝茶,也在注视着她。
“阿娘?”丕儿正在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口。
洛明瑢什么都没说,沈幼漓莫名被盯得有几分心虚,鬼使神差地,她只是摸摸儿子的脸,“自己去把袄子脱了,烤烤火,不要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