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不多不少，荤素搭配。

&esp;&esp;吃完饭，她没再去管洗碗擦灶台的事，都交给了弟弟妹妹。

&esp;&esp;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电视，大声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esp;&esp;在这喜庆的音乐声，林绪青收拾房间的东西。

&esp;&esp;前两天，她已经跟家人交代过了，要把老屋里的东西都搬走，搬到镇上去。

&esp;&esp;起初，林自立死活不答应，说什么‘不能让你妈’一个人在家里。

&esp;&esp;还是林绪青劝动了他：“爸，人活着就要向前看。您要是不想活了，就一个人在老屋里等死。您要还想活，就把东西搬到镇上的家里。什么时候想死了，什么时候自己回老屋。”

&esp;&esp;她这话相当直白，吓得林倩脸色都变了，生怕父亲想不开，没想到林自立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搬吧。”

&esp;&esp;过去承载着回忆，回忆有幸福快乐，也有苦涩。

&esp;&esp;但人永远不可能仰仗着回忆过活。日子还要过，只要活着，就要往前看。

&esp;&esp;其实老屋里已经没多少旧物了。

&esp;&esp;前些年一家人搬到镇上之后，已经在断断续续搬东西。只是去年年初沈芳英去世前又回来了一段时间，又堆放了一些杂物。

&esp;&esp;林绪青打开发霉的木箱，翻出了自己的奖状和成绩单，纸张早就泛黄发旧了，应该是被母亲收起来的，留到现在。

&esp;&esp;她没记错，在向姜悯做出承诺之前，她考试也就第三到五名的样子。

&esp;&esp;“姐，我收拾东西找到这个，是你的吗？”

&esp;&esp;林倩敲敲门，扒在门框上，探出来半个头。

&esp;&esp;“什么？”

&esp;&esp;“盒子装的，好像是钢笔。”

&esp;&esp;林绪青接过来，恍惚了一下：“是我的。”

&esp;&esp;“那你收好，我继续去收拾了，爸的房间里好多破烂，我得扔了……”

&esp;&esp;等妹妹走远，林绪青关上门。

&esp;&esp;她打开那盒子，红色软布里包裹着一只黑色钢笔，线条流畅，在灯光下隐约折射着光芒。

&esp;&esp;那一年夏天。

&esp;&esp;林绪青从江雪姿那里听了一嘴，姜悯的生日就在八月，拐弯抹角、旁敲侧击问到了时间，揣着一只钢笔去找她。

&esp;&esp;她知道她什么都不缺的。

&esp;&esp;但她还是想，想去找她。

&esp;&esp;那时她唯一一次主动去找姜悯。

&esp;&esp;林绪青站在路边看着，看到姜悯有许多人，家人，朋友，喜欢她的人。

&esp;&esp;一直是这样。她不仅不缺东西，更不缺关心她在意她的人。

&esp;&esp;她淋了满身的雨，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

&esp;&esp;姜悯问她为什么过来，她说是路过。

&esp;&esp;被雨淋湿的女孩子抿紧唇，清瘦而倔强。她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那只钢笔，知道这礼物实在送不出手。太多余了。

&esp;&esp;跟她一样的多余。

&esp;&esp;第36章 心事

&esp;&esp;这个春节如平常般，平淡而无趣。

&esp;&esp;姜悯在家里结结实实睡了几个懒觉，算是补够下半年消耗掉的精气神，又被裴如仪逼着喝了好几锅炖鸡汤，合理怀疑自己长胖了五斤。

&esp;&esp;初三，姜悯陪着母亲给表舅表姨家拜完年，看母亲还算高兴，抓住机会说：“妈，没什么事了，明天回明川了。”

&esp;&esp;“明天才初四，你急什么，”裴如仪没好气地瞪她，“在家多待两天。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人，过个年才几天，就急着要跑了。”

&esp;&esp;“我回去还有工作……”

&esp;&esp;“别拿工作当借口！你那工作挣了多少钱，我也没见你成明川首富啊。”

&esp;&esp;“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再不浇水就枯死了。”

&esp;&esp;“死了拉倒，一了百了，你也省点事。”

&esp;&esp;姜悯听出母亲讲话里的火气，只好投降：“行行行，我错了，您老人家别生气，气大伤身。咱们家里，您说了算。”

&esp;&esp;“我说了算？你就哄我吧，”裴如仪拿指尖点了点她脑袋，“就知道说些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