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柔笑着说不用，但那碗饺子，也没再吃。

&esp;&esp;姜悯挂了电话回来坐下，大概是心里想着工作，没留意到这些细节。

&esp;&esp;吃过饭，林绪青送她们到学校门口。

&esp;&esp;宁柔知道她们有话要说，捧着手机，站在马路边，在拍天上的月亮。

&esp;&esp;姜悯问她钱还够不够花，降温了要不要买新羽绒服。

&esp;&esp;林绪青听着她说话，比往常更沉默着，说：“够花的，衣服也有。”

&esp;&esp;就这么说话的功夫，不远处有辆跑车风驰电掣般驶来。

&esp;&esp;林绪青一惊，下意识拉过姜悯，却没拉到——姜悯一个转身，先把宁柔护到了身后。

&esp;&esp;那辆跑车几乎是贴着姜悯开过去。

&esp;&esp;车主是个染了银发的学生，看起来像喝醉了，还隔着车窗对她们挥了下手。

&esp;&esp;林绪青心有余悸，忙跑过去，还没开口，就听见姜悯问宁柔：“怎么样，没事吧？”

&esp;&esp;可刚才差点被车蹭到的人，明明是她啊……

&esp;&esp;“小林？”

&esp;&esp;江雪姿听她说完那两句，本以为她会继续往下说，没想到她停住了，耐心等了许久，才出声叫她。

&esp;&esp;“抱歉，我刚出神了，”林绪青握紧手机，“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跟她生气。”

&esp;&esp;“宁柔的事，我们先不说了，你这些话放在心底，与其说给我听，不如以后亲口说给阿悯听。”

&esp;&esp;“我吗？我有什么立场。”

&esp;&esp;林绪青自嘲地笑了一下。

&esp;&esp;“不是这样的，”江雪姿打断她，“阿悯其实对你很好。”

&esp;&esp;“我知道。她愿意的时候，可以对我好。不愿意的时候，可以不搭理我。”

&esp;&esp;她们之间，从不会是对等的。

&esp;&esp;江雪姿温声说：“她很在意你。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重要。”

&esp;&esp;“我不知道你读书那时候，你们为什么吵架。我问过她，她不告诉我。但我猜，你一定不知道，她那时候也过得很难。”

&esp;&esp;林绪青怔住：“她，她怎么了？”

&esp;&esp;“她那会经济情况也很差。那年夏末，她母亲确诊乳腺癌，术后还有其他并发症，花了不少钱。”

&esp;&esp;“有天我去她家看她，她在吃晚饭，随便蒸了点馒头。我不放心她，偷偷去她厨房看，在她冰箱里看到半柜子的馒头。”

&esp;&esp;“但那一年，你的学费、生活费，她还是攒下来给你了。”

&esp;&esp;说到最后，江雪姿声音放轻：“其实这些本不该我告诉你的。阿悯不想我说，我当然要尊重她。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esp;&esp;“她对你很好的。”

&esp;&esp;“你对她，也好一点吧。”

&esp;&esp;林绪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客厅的。

&esp;&esp;她想控制自己的思绪，却又无能无力。这件事，这么多年，被她装在心上。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esp;&esp;林绪青跌坐到地毯上，先前沙发那一块因为她趴过，下陷进去。她将脸埋进手臂。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esp;&esp;她在心底无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sp;&esp;那时她怎么会……

&esp;&esp;她瞒着姜悯做出那样的决定，还那么生硬地说，不关你的事。她怎么可以那么对待她呢。

&esp;&esp;明明自己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啊。

&esp;&esp;往事一幕一幕回溯，愧疚如滔滔海水，将她淹没。

&esp;&esp;她全然忘记了现实的一切。

&esp;&esp;直到有温暖的手掌抚过她的发顶。

&esp;&esp;“林绪青，你哭什么啊？”

&esp;&esp;林绪青没想到她会醒，脸颊仍埋在臂弯，僵住了，不敢动。

&esp;&esp;她是多么要强的人，怎么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哭呢。

&esp;&esp;姜悯的声音哑哑的，像是摸小猫小狗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明明生着病，还跟她开起玩笑：“今晚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