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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娘与大娘是一拨，她们聊她们的。二洗房里也有青壮，青壮在另一边，他们一时聊天一时哄笑，笑声却多少都有些猥琐。

&esp;&esp;有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嘿嘿笑着说：“前儿我领到工钱，又走去了滴瓦巷，你们猜怎么着？天明了那春姐儿还抱着我不舍得撒手呢！那腰软得，简直都成了一滩水。”

&esp;&esp;“真那么软？我怎么不信呢……除非，今儿下工，你带我一块去瞧瞧！”

&esp;&esp;“嘿，你们两个，拿命换的钱也不想着攒攒，怎么尽给巷子里的姐儿送？没成算！你们也不亏得慌。”

&esp;&esp;“亏什么啊。”尖嘴男说，“这世道，活一天算一天，我才不攒钱！全家死绝，就剩我一个，攒给谁花？嘿……”

&esp;&esp;这一声“嘿”尚有余音，说着话的尖嘴男却是忽然白眼一翻，当场就倒在地上。

&esp;&esp;他旁边的人一边扶他，一边下意识伸手往他鼻子底下一探，然后就颤着声音，尖叫起来：“死、死人了！”

&esp;&esp;第4章 还有八分隐士气

&esp;&esp;浣洗房里死人了！

&esp;&esp;一个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地，消逝在了众人眼前。

&esp;&esp;突兀、离奇、简直都不像是真的。

&esp;&esp;巡查的管事被惊动，当即就带着几个护卫过来，将地上的死尸拖起，吩咐着送到殓房那边去，超度了好埋人。

&esp;&esp;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管事的表情淡漠，似乎对于死人已经司空见惯，他甚至都不追查尖嘴猴究竟是怎么死的，只对其余杂役说了一句：“行了行了，慌什么慌，谁没有一死呢？活着就好好干活，知道吗？”

&esp;&esp;话说完，管事与护卫们就带着死去的尖嘴猴走了个干干净净。

&esp;&esp;就仿佛……那个死去的人本来就不曾来过一般。

&esp;&esp;二洗间内顿时一片安静，这批新来的杂役也是在这一刻真正清晰认识到，沾染了戾气以后，人的死亡究竟能有多容易！

&esp;&esp;传说进了浣洗房的人往往活不过年，可照现在看来，别说是年了，能再活个一两年都算要是老天保佑吧。

&esp;&esp;沉寂的二洗间内，大家干活的手都仿佛是在发抖。

&esp;&esp;宋辞晚的手也在抖，她同样大受震撼。

&esp;&esp;从来不曾有过的震撼，血液都仿佛凉了半截，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压在心头。

&esp;&esp;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是这种死法却着实令人心悲凉。

&esp;&esp;一日就在这样重复而机械的劳动中过去了，接下来浣洗房内没再发生什么“大事”，直到酉时到来，浣洗房下工。

&esp;&esp;管事的给杂役们结算工钱：是的，浣洗房的工钱是日结。

&esp;&esp;宋辞晚领到了一百文铜钱，这让她沉重了一天的心情稍稍得到放松。

&esp;&esp;一日一百文，一个月少说也能得三两银子，这对底层的百姓而言，的确算得上是顶顶高薪了。

&esp;&esp;她又从管事手上分到了一副羊妖肺泡，当下便决定要拎着这副肺泡，再到菜市场去买些杂粮和配菜，回去做个辣炒肺片。

&esp;&esp;就花二十文钱，余下的八十文攒起来，等到月底拿去还账。

&esp;&esp;宋辞晚在有规划地过日子，配菜花不了几文钱，她主要是想屯粮。

&esp;&esp;也不多屯，只每日屯个两三斗，这样一个月下来也能积攒不少。

&esp;&esp;再在家里挖个地窖，除了放粮食还能放一些方便保存的菜蔬，以及其它生活用品。

&esp;&esp;宋辞晚精打细算着，溜溜达达去了菜市场，身上还穿那件“杂役战袍”，维持着狗都避三尺的特效。

&esp;&esp;南城的菜市场熙熙攘攘，有屠夫将肉骨头剁得咚咚响，叫嚷声洪亮如擂鼓：“三花羊肉嘞，今儿便宜卖了，八文钱一斤……”

&esp;&esp;也有小贩坐在地上，面前铺着菜品，人却是一声不吭的，要等买家走到面前了才连忙打招呼：“自家种的菜，一文钱两把，大娘你看看？”

&esp;&esp;还有乞丐弓着背穿梭其间，端着碗伸着手，一声声卑微地低喊：“好心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一口就行……”

&esp;&esp;拐角有个豆花摊，热气腾腾的豆花从木桶里飘出来，葱香酱香悠悠传荡。

&esp;&esp;不少的熟客挤在边上，又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