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饭桌上，她坐得笔直，陈砚南坐在她身边，跟她聊天也没能起到缓解作用。

&esp;&esp;满桌的菜，周唯茵坦言自己做了三道，汤是她煲的，以及两个炒菜，其余全出自家里阿姨之手。

&esp;&esp;陈烬说：“虽然只有三道，但你周阿姨完成今年的kpi。”

&esp;&esp;周唯茵递过一个眼神。

&esp;&esp;秦芷尝过，如实地夸道味道很好，尤其是汤，鲜掉眉毛。

&esp;&esp;“喜欢多吃点。”周唯茵道。

&esp;&esp;“谢谢阿姨。”

&esp;&esp;饭桌上聊得话题简单，陈砚南被提及次数最多，然后是爷爷，双方在共同熟悉的人找到共同话题，最后周唯茵夸她眼光好，陈爷爷生日的西服很好看，寿诞当天，陈爷爷是逢人就夸，还有家里那台按摩椅，每天晚上都会按一按。

&esp;&esp;他们做子女的在这一方面，贴心程度还不如晚辈。

&esp;&esp;吃完饭，又坐着聊了会。

&esp;&esp;快要离开时，陈砚南被陈烬叫去问公司的事，秦芷在院子里消食，天色已经暗下来，沿路的地灯亮起，周唯茵走过来，端来一杯热饮。

&esp;&esp;周唯茵问：“还习惯吗？”

&esp;&esp;秦芷点点头。

&esp;&esp;周唯茵微笑，几年过去，她仍然没什么变化，保养得当的脸，隐去岁月的痕迹，她说：“那以后有时间就常回家吃饭。”

&esp;&esp;秦芷应下后才意识周唯茵用的是回家，她抬眼，跟周唯茵的目光对上。

&esp;&esp;然而周唯茵拍拍她的肩，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esp;&esp;就像是迟到的抱歉。

&esp;&esp;她当时没意识到，她是用自己的阅历跟身份，碾压一个还未出学校的小姑娘自尊，后来想想，都是很没格调的行为。

&esp;&esp;秦芷最后那点不安也被抹去。

&esp;&esp;二月，初试成绩出来。

&esp;&esp;秦芷早早地打开研招网，握着鼠标的手轻微颤动，比查询高考更紧张，陈砚南在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用肢体动作，让她别紧张。

&esp;&esp;420的总分跳出来时，她瞬间愣住。

&esp;&esp;秦芷回头，眼泪几乎是同时掉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将头埋进他怀里，无声落泪，陈砚南接住她，手掌抚过她的头发。

&esp;&esp;备考期间，她因压力太大哭过一场。

&esp;&esp;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她无法静下心来，文字不过脑子，焦虑跟疲惫积累到顶点，她酣畅淋漓地在陈砚南面前大哭一场。

&esp;&esp;她什么都说，从小时候父母吵架，到因为她生病进医院父母离婚，再然后父亲结婚，她甚至没资格参加婚礼，只是事后告知，一直到他们分手，她那时候彷徨无措，回头，身后是空无一人，她也想追逐他，又深知没那个资格。

&esp;&esp;陈砚南蹲着身，听她慢慢说完。

&esp;&esp;他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他垂着眼睫，目光凝视着她：“我就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

&esp;&esp;“不需要你追逐谁，我只想让你做秦芷，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考研也好，出国也好，只要是你想做，我都支持。”

&esp;&esp;“让我做托举你的人。”

&esp;&esp;她泪水汹涌，哭过后状态好很多，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谁的托举，她自己可以托举自己，但他的那番话，还是像强心剂注入她心脏。

&esp;&esp;好在努力没有白费，她拿到好的结果。

&esp;&esp;成绩出来后，两人飞去瑞士滑雪，秦芷在摔过几跤后颤巍巍地能完整地滑过初级雪道，陈砚南在她身后低速滑行，提醒她降速，她控制不住地并腿，在高速下失去平衡，一个屁股蹲坐下来，她仰躺摔倒。

&esp;&esp;屁股下垫着的小乌龟抵挡大部分冲击，她不怎么疼，反而摆烂地躺着，目光所及，是淡粉色夕阳。

&esp;&esp;再然后一张脸，挡住她的视线。

&esp;&esp;陈砚南双手撑着膝盖，问她有没有事，得到没事的答案后，他推开护目镜，露出整张脸，他朝她伸出手。

&esp;&esp;“再来。”

&esp;&esp;秦芷呼吸里是冰雪的冷气，她笑笑，而后用力握住他的手。

&esp;&esp;从瑞士回来，两人顺道去了趟通州看爷爷跟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