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沁凉的薄荷香气在喉间散开，带来一丝熟悉的甜意。

&esp;&es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贪恋起这阵薄荷味。

&esp;&esp;可惜，一切都结束了。

&esp;&esp;今晚他就要离开临安了。

&esp;&esp;离开规划好的人生轨迹，离开曾经眷恋的太阳。

&esp;&esp;是时候该告别了。

&esp;&esp;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带着默契的思念，将那个熟悉的名字倒映在脑海里。

&esp;&esp;原晢知道，他必须要接这个电话。

&esp;&esp;裘时已经给他发过无数条消息了，而他能使用的，还是昨夜聚餐的烂借口。

&esp;&esp;或许，裘时已经发现了。

&esp;&esp;只要随口问一个人，或是随手刷一下树洞朋友圈，裘时就能看清这漏洞百出的谎言。原晢心知肚明。

&esp;&esp;但昨夜，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esp;&esp;选择了谎言。

&esp;&esp;原晢并不想说谎，可当下的他毫无退路。

&esp;&esp;他可以当人质，可以留在北方，可以永不出境。

&esp;&esp;可裘时呢？

&esp;&esp;那个姓裘的怎么办？

&esp;&esp;他没有理由困住裘时。

&esp;&esp;不能因为自己需要陪伴，就把那个姓裘的困在身边。

&esp;&esp;这不公平。

&esp;&esp;裘时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他以后会认识很多人。更多，更好的人。

&esp;&esp;即使那些人是买来的。

&esp;&esp;即使是买来的，他们也会因为裘时的良善而选择站在他身旁，就像申经街上的小伙伴一样。

&esp;&esp;原晢知道，他不该以任何理由困住裘时。

&esp;&esp;裘时值得更好的人生。

&esp;&esp;裘时不能像他那样被困在一段交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获自由。

&esp;&esp;或许永远无法拥有自由。

&esp;&esp;这一程风险太大，原晢不敢和裘时说实话。

&esp;&esp;他不能让裘时为了自己去恳求李曼迪，或是更好的医疗机会，或是更广的地下人脉。原晢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

&esp;&esp;棋子，有他一个就足够了。

&esp;&esp;裘时应该拥有自由。

&esp;&esp;原晢知道，这个电话他必须接。

&esp;&esp;裘时会因为担心他而连夜赶回来，上次树洞出事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这个电话他必须接。

&esp;&esp;所以他必须平静地，毫无波澜地，结束这段关系。

&esp;&esp;他已经准备好了。

&esp;&esp;原晢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下接听键，熟悉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esp;&esp;“起床了吗？”裘时笑声爽朗，“都失联一整天了，哥哥，昨晚是不是喝酒了呀。”

&esp;&esp;“嗯。”原晢发现自己有点鼻音，只敢轻轻应了一声，立刻按下了话筒静音键。

&esp;&esp;“你想好再说喔。”那个姓裘的依旧语调轻快。

&esp;&esp;“昨晚到底干什么坏事去了，嗯？”

&esp;&esp;“说谎是要接受惩罚的，哥哥。”

&esp;&esp;“哥哥？”

&esp;&esp;“嗯。”原晢调整好呼吸，取消了静音键，压着情绪说：“裘时，我有话和你说。”

&esp;&esp;“你说。”裘时将车子停到路边，准备迎接男朋友悄悄琢磨的大惊喜。

&esp;&esp;“我昨晚没去聚会，我骗你的。”原晢冷静陈述。

&esp;&esp;“你骗我？”裘时玩味地挑了一下眉。

&esp;&esp;“嗯，我骗了你。”原晢说。

&esp;&esp;“哥哥，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说谎的人。”裘时的玩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原晢打断了。

&esp;&esp;“嗯，我知道。”原晢重复，“我骗了你。”

&esp;&esp;“那你还……”裘时终于察觉到对面人情绪不佳，他想开视频，却被原晢拒绝了。

&esp;&esp;“发生什么事了？”裘时关闭车载音响，静静等待一个答案。

&esp;&esp;一个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