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之前司偕理智走失不受控制的时候,那是怎么推都很难推开的;而刚才她的力气才用到一半,司偕的肩膀就善罢甘休地退了回去,连带着唇齿的触碰也轻而易举地收兵。
&esp;&esp;连昼手指抵着他的肩,皱眉警告:“你现在离我远点,不要碰我。”
&esp;&esp;圈在背后的手掌顿了一下,连带着一点温热的湿意,缓缓退开。
&esp;&esp;“你这几天太奇怪了,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esp;&esp;连昼说,“你可能需要冷静,不,我也需要冷静一点。”
&esp;&esp;“不然就很容易忘记,我们之间还没有关系。”
&esp;&esp;听见最后一句,司偕手指用力地曲了起来,却也只是用力地曲着,一动也没有动。
&esp;&esp;连昼一边在脑中复盘,一边试着跟他梳理:“从一开始就不对,我承认你生日那天我也有问题,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所以后来全都变得不对。”
&esp;&esp;司偕的眼眸挡在因为湿透而格外沉黑的额发之后,幽深一片,看不出情绪。
&esp;&esp;半晌,他才反问:“哪里不对。”
&esp;&esp;连昼被这一反问气得想笑,满腔火星子恨不得从喉咙冒出来:“哪里对了!没有一块地方是对的,今天我们就说清楚!”
&esp;&esp;司偕看着她紧紧皱起的眉头,不自觉地抬了一下手,像是想要碰碰她,但被她嘴边的火星子一烫,又默然地垂了下去。
&esp;&esp;连昼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细节,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指指点点:“你看看,你看看,手又收回去了,你是不是怕了啊!”
&esp;&esp;司偕垂眼,看自己的手,终于在她叽里咕噜的批判里开了口。
&esp;&esp;“嗯,怕了。”
&esp;&esp;正慷慨激昂准备大吵三百回合的连昼被这句坦荡的承认哽了一下:“你怕什么?”
&esp;&esp;司偕说:“你说不要碰你。”
&esp;&esp;连昼又哽了一下:“呃,就怕这个?”
&esp;&esp;“还怕。”司偕的声音很低又很快,唯恐被听清似的,“怕你冷静下来,怕你跟我说清楚。”
&esp;&esp;连昼彻底被哽住了:“……”
&esp;&esp;这又是什么九曲十八弯的逻辑啊。
&esp;&esp;她被哽住了,司偕却像一瓶动摇了很久之后才开盖的气泡水,前所未有地接连不断地冒出了惊人的水汽。
&esp;&esp;“嗯,从一开始就不对,从一开始,我就怕你想清楚。”
&esp;&esp;“后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像他——我经常想,如果不是像他,你会注意我吗?”
&esp;&esp;连昼被问得一愣。
&esp;&esp;他要这么盘逻辑的话,最后这个答案还真是很难说出口。
&esp;&esp;可同时她又很清楚,他这套逻辑一定有哪里不对。
&esp;&esp;然而司偕不给她深入思考的时间,接下来的话就像压抑太久的决堤,根本无法控制。
&esp;&esp;“有时候我又觉得没关系,只要注意到了就行,没关系。”
&esp;&esp;他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哪怕你说,只要他回来就没替身什么事了。”
&esp;&esp;这句话把连昼听懵了,绞尽脑汁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esp;&esp;是那天晚上被私生姐以狗威胁,为了哄她随口胡扯的,谁知道之后被私生姐捅到司偕面前去了,更没想到的是,他还当真了。
&esp;&esp;明明那个时候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还以为他知道那都是权宜的话术。
&esp;&esp;连昼张了张嘴:“那是乱说的……”
&esp;&esp;“没关系。”话音未落,又被司偕平静地打断,“我说了,没关系。”
&esp;&esp;“只要他不回来就没事——这样想的时候,我很烦,可是忍不住。”
&esp;&esp;“现在他回来,我反而应该觉得轻松。再也不用想那些问题了,反正最后是你选。”
&esp;&esp;“只是这些天不太冷静,以为一直缠着你不让你想清楚,就还有可能。”
&esp;&esp;连昼听得一愣又一愣,听到最后,甚至有点想笑,但嘴角却提不上来,反而是鼻子皱了皱,皱出了一点酸意。
&esp;&esp;她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终于插进半句话:“那你觉得我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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