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给不出答案。这个彭大毛也一样，看起来就像张一明说的那样，从头坏到脚底板，但如果他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呢？

&esp;&esp;张一明若有所思地点头，自己琢磨道：“难不成这个彭大毛还做过好人好事？他不像这种人啊……再说了，谁还能因为做好人好事招来杀身之祸？宁哥，你这个想法真是另辟蹊径啊！”

&esp;&esp;钟宁暗暗一笑。这个张一明，虽然当警察是被他爸逼的，脑子转得也慢，但是认真起来，是相当负责任的，可见他是发自真心热爱警察这个职业，未来说不准也是一把好手。

&esp;&esp;手上的资料翻到了117房间的外墙窗户的照片，钟宁眯了眯眼：“窗户上贴的是……”

&esp;&esp;张一明瞟了一眼，随口道：“应该是彭大毛在街上随手接的传单吧，拿回去糊窗户了。”

&esp;&esp;“沃尔玛开业大酬宾……洗浴城五折优惠活动……舞蹈培训招生简章……《牡丹亭》演出信息……”

&esp;&esp;钟宁细细看了看，眼睛猛地一亮，又翻到彭大毛的行迹路线图对比了一番，道：“我知道疑犯在哪里出现过了。”

&esp;&esp;“什么？！”张一明瞪起虎眼，激动起来，“我就知道你厉害！宁哥，赶紧跟我说说！”

&esp;&esp;钟宁没答话，而是问道：“你可以让赵队把案卷的电子档发过来吗？”

&esp;&esp;张一明咧嘴一乐，从储物台里拿出一个警用pda递过去，嘿嘿笑道：“她早就给我了。”

&esp;&esp;钟宁哑然失笑，接过pda，很快在电子档案里翻到了那两张照片，放到了最大，说道：“我推测，疑犯并不是性工作者。”

&esp;&esp;“什么？”张一明没听清楚。

&esp;&esp;“你联系一下刘所长，麻烦他去通知吴菲儿指认疑犯，你跟我去一趟这里。”钟宁指了指pda上放大的照片，“疑犯可能是个演员。”

&esp;&esp;第四章 上香

&esp;&esp;01

&esp;&esp;天色阴沉，云层厚得像脏兮兮的旧棉被，把月亮遮挡得漏不下一丝光线来，剧场内只剩下两盏壁灯施舍着光亮，照亮着眼前的小小舞台。

&esp;&esp;邓丽娟从起手第一个脚光灯处出发，往左踮了二十四步，转身站定。根据刚才的测算，这里刚好是舞台正中央。灯光落在她脚上的红舞鞋上，氤氲起一团亮眼的红雾。她深吸一口气，像个即将接受将军检阅的骄傲士兵，脸涨得通红。

&esp;&esp;音乐响起！

&esp;&esp;邓丽娟姿态笨拙地小跳步快速向前，就在她腾空的瞬间，伴奏不知为何戛然而止，她猝不及防，重重摔在了地上，茫然地环顾四周，只看到周围漆黑一片，就连壁灯施舍的光也不知被谁收走了。

&esp;&esp;“谁？为什么不让我跳舞？”

&esp;&esp;没有人回话，黑漆漆的剧场里只有呼啸而过的风。

&esp;&esp;“谁？为什么不让我跳舞？”

&esp;&esp;“我呀！”

&esp;&esp;观众席上悠悠飘来一个白影—是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又高又瘦，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单薄的身上套着不合身的白色西装。男人向邓丽娟伸出手：“是我呀，娟，别跳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赚大钱。”

&esp;&esp;“你是谁？”邓丽娟害怕地后退两步。

&esp;&esp;白西装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口黄牙，冲她挤眉弄眼：“我是你的男朋友啊！我带你去大城市，那里的舞台比这里大多了！”

&esp;&esp;邓丽娟好奇地问道：“真的吗？”

&esp;&esp;“当然是真的，大城市不但舞台更大，还能赚大钱，我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好吃的东西。”白西装不断引诱着她，“今年你就能开上小汽车。”

&esp;&esp;“我不要开小汽车。”邓丽娟摇了摇头，又很快点头，“你真能带我去跳舞吗？”

&esp;&esp;“我可不会骗你，你下来我就带你去。”白西装冲她招手，“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esp;&esp;“好，你说话要算数。”邓丽娟终于抬腿跨下了舞台。

&esp;&esp;就在此时，黑暗中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要去！娟！”

&esp;&esp;邓丽娟茫然四顾，看不到说话的人。

&esp;&esp;“不要去！小娟！”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