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esp;&esp;哀露海特谨慎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祂不太明白,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俗生灵,如何改变了那么多主神的心?
&esp;&esp;“那么,你就是……祂们所说的那个人。”祂低声开口。
&esp;&esp;阎知秀猛地转身,突然望见一个熟悉的陌生神,不禁吓了一跳。
&esp;&esp;“哀露海特?你是哀露海特。”他惊讶地说,“你是来找家人的吗?祂们都不在。”
&esp;&esp;“我不是来找我的血亲的,”哀露海特有点稍稍的不自在,“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esp;&esp;“哦?”阎知秀放下水壶,仍然有所戒备,“愿闻其详。”
&esp;&esp;哀露海特轻咳一声。
&esp;&esp;“我预备,我其实是想……好吧,我看出你并不看重繁文缛节,那就让我们坦率直白地对话。”祂深呼吸,“我想感谢你。”
&esp;&esp;这就是阎知秀没料到的了。
&esp;&esp;“感谢我?”
&esp;&esp;“是的,”哀露海特郑重点头,“我必须承认,你奇妙地化解了很多家族间根深蒂固的矛盾,逐渐消去了祂们棱角,不至于锋利地刺伤自己,刺伤他人。”
&esp;&esp;阎知秀笑了。
&esp;&esp;他打量着哀露海特,另起话头:“宴会刚结束的那些天,安提耶很怕你找到我,祂说,因为你可能打算处死我。”
&esp;&esp;“我……”哀露海特一时语塞,祂低下头,脸颊微红,“我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
&esp;&esp;阎知秀想了想,他坐在廊下,也拍拍身边的位置,也邀请哀露海特坐下。
&esp;&esp;“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道谢吗?”
&esp;&esp;大地与海的神祇犹豫片刻,小心地拢着长袍,坐在人类身边。
&esp;&esp;“我承认,我对你非常好奇,”哀露海特回答,“我也对德斯帝诺的言行产生了急迫的探究欲,毕竟祂已经避世太久……而我的四位亲族,全然不肯告诉我真相。”
&esp;&esp;阎知秀思索片刻,他试探着提议:“我不好告诉你后一件事,可是,如果你愿意变成飞蛾的形态,我就给你展示前一件事的答案。”
&esp;&esp;哀露海特缄默片刻。
&esp;&esp;祂沉稳地回答:“未尝不可,我相信你伤害不到我,这件事的结果,对我也没有坏处。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体型?”
&esp;&esp;阎知秀:“呃……别把椅子压塌就行了?”
&esp;&esp;哀露海特端庄地点头,一只蓝黑相间,领毛浓密的飞蛾,已经横卧在长椅上振翅。蛾翼上的花纹犹如群山,亦似动态的海潮。
&esp;&esp;阎知秀被震撼到了。
&esp;&esp;……真是一只好魁梧的蛾子啊!
&esp;&esp;也许权柄和大地,大海这两样广袤无垠的存在紧密相连,哀露海特的蛾身简直壮硕得令人咋舌……对,不是胖,这早就超脱胖的范畴,来到了壮的领域。
&esp;&esp;阎知秀拿手伸下去摸摸,区别就更明显了,其他蛾子的领毛蓬松,肚皮柔软得像棉花,哀露海特的领毛则是密密光滑的一大团,翅膀宽阔,肚皮跟肌肉一样有韧劲。
&esp;&esp;被人这么一摸,哀露海特忍不住就扭了扭……直扭得身下的坚固长凳嘎吱作响。
&esp;&esp;“感觉……好奇怪。”祂闷闷地说。
&esp;&esp;阎知秀:“你可以再变小一点吗,我认真的。”
&esp;&esp;于是,哀露海特当真变得更小,阎知秀哭笑不得地长出一口气,然后才张开指头,伸进蛾翅根那里按揉。
&esp;&esp;这里确实是蛾子们全身上下最紧张的位置,其他四个最近被阎知秀揉多了,翅膀松快了,自然不会反应太大,哀露海特却是第一次承受这种感觉,惊得爪子牢牢嵌进长椅,领毛也惊慌失措地膨胀炸开。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祂失态地瞪着眼睛,在心中无助地呐喊。
&esp;&esp;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人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esp;&esp;阎知秀轻声哄道:“没事,放松就好,你不会有事的……”
&esp;&esp;他温暖的掌心贴在飞蛾的心脏处,熨烫得那里扑通狂响,哀露海特的蛾喙都松开、歪倒在一边,确实放松到了不能更放松的程度。
&esp;&esp;祂是一个酥酥麻麻的大水洼,阳光一照,就能蒸发到天上,变成一朵胖壮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