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们那天不该放任他被实验体带走,”私下里,博士多番叹息,“他的重要性,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esp;&esp;从他话语里断断续续透露出的信息,我逐渐拼凑出一个真相:
&esp;&esp;在实验体暴动,并且被阿尔法小队炸成碎肉之后,身为低级清洁工的徐久遇到了其中一个个体,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将它偷偷带回住处,并且饲养起来。最终,他的异种变得极为强大,甚至能够支配其他弱于它的个体。
&esp;&esp;再后来,贝塔小队的队长揭露了他曾经的谎言,接着顺藤摸瓜,发现了他和异种间的不寻常的关系。为此,博士下令抓捕他,但就在实施抓捕行动的当天,博士和他的团队错误地预估了徐久的价值,他们不愿让随后追来的异种救回徐久,为了揭开“人类为什么能和实验体和平共处”的谜团,他们宁肯带走徐久的尸体回去研究,或者说,带走徐久的一部分尸体回去研究。
&esp;&esp;子弹打进徐久的心脏,怪物因此发狂。它的尖啸唤醒了所有潜伏在普通人当中的同类,它们一齐接到了大开杀戒的指令。
&esp;&esp;“它们必然有一个相互连接的精神网络,”博士说,“这也不奇怪,毕竟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所以从理论上来说,高级别的个体完全可以影响低级别的个体,说不定,它们之间还存在‘共感’的模式。”
&esp;&esp;听到这里,我无法控制地对博士产生了责怪之情,我知道其他人也和我一样。
&esp;&esp;我们的许多同事,朋友,乃至亲属,本来是不必惨死在这次灾祸当中的!要是博士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没有将子弹送入徐久的胸腔,事情是不是就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esp;&esp;……唉,只是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esp;&esp;“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控制好表情,咨询博士。
&esp;&esp;“我们走。留在这里就是死路,要是出去,说不定还能找得到一线生机。”
&esp;&esp;他将剩余的血清全部发放给幸存的人。
&esp;&esp;“就做最后一搏吧,”博士说,他的眼神清醒得可怕,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过去几个月来疯疯癫癫的老人,“如果我们可以平安走到地底隧道,就可以开启运输车,赶往距离基地三十公里外的第一个联络站。”
&esp;&esp;他的提议给我们注入了全新的希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博士话里有话……他似乎没有完全说明自己的意图。
&esp;&esp;算了,不管怎么样,眼下我还能听谁的呢?
&esp;&esp;我抓起分配的武器,将自己从头武装到脚,跟随大家一同出发了。
&esp;&esp;神啊,不管世上有没有类似的超自然的实体,我都向你祈祷好运。
&esp;&esp;我希望我还能活着重返人间,回到正常的人类社会,我要将这段噩梦般的经历深藏心底,直到垂垂老矣,即将死去的那天,我才会把它宣之于口,对最亲密的朋友、家人吐露我的故事。
&esp;&esp;神啊,我向你祈祷。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本章是普通研究员的视角,9已经被捞走了。
&esp;&esp;虽然大家都把水母哥当成笨蛋(不管是哪个水母哥),但水母的报复也是很可怕的!(指)】
&esp;&esp;第27章 愚人一无所有(二十七)
&esp;&esp;极地站完全变了个模样。
&esp;&esp;从前它精密、整肃、高效,人类赋予它秩序,又用科技的外壳将它武装,它深埋于南极的腹地,就像一枚闪闪发光的钢铁珍珠。
&esp;&esp;然而如今再看,它是一个金属与血肉融合,钢筋混凝土与黏质共生的畸宫。溢流的胶膜覆盖了走廊、大厅与目光所见的每一个房间,大理石柱盘绕触角,钴蓝色的毒素妆点着灯管,阿克尔实验体的生物质泛出流丽缤纷的虹光,梦幻地笼罩了一切。
&esp;&esp;异种按照自己的习性与心意,肆意亵渎、改造着人类昔日的家园。空气中弥散浓郁的腥香,到处是诡异又粘稠的“啵啵”吐泡泡声……倘若没有血清支撑,他们早就理智破灭,发疯地冲进水母的领地,只求一死了。
&esp;&esp;“艾雯,别再写了!”一名研究员用气音提醒同伴,“看路要紧,日记的事先放一放吧!”
&esp;&esp;艾雯抬起憔悴苍白的面庞,嘴唇轻轻动了动,还是小心收起日记本,塞进怀里。
&esp;&esp;隶属于极地站的重装部队共有四支,暴动初期,泽塔小队和伽马小队就被实验体的狂潮彻底吞没。在实验体大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