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伙食份额……以后可能都没有早餐了。”
&esp;&esp;“哦。”
&esp;&esp;他们聊天的功夫,主管姗姗来迟。
&esp;&esp;得益于研究所的医疗水平,再重的伤,躺上两天也好了,很快,他又耀武扬威地回到了这里,逡巡着他的领地。此时此刻,他手里抓着一根用油纸包好的,香气四溢的辣热狗,面包里隐约可见牛肉肠、酸黄瓜、洋葱碎和嫩黄的芥末酱,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食物味道,让人腮帮子发酸。
&esp;&esp;在大多数人都饥肠辘辘的清晨,主管满面油光至此,得意得叫人心生怨憎。
&esp;&esp;“看什么看!”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口齿不清地叫喊,“一群死猪,很羡慕吗?实在羡慕,可以过来把地上的渣子嗦干净!”
&esp;&esp;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主管目光一转,又在埋头干活的人群里望见徐久,遂拖长了声音吆喝:“哎,那不是6号吗?来来来,早就听说你比猪还能吃了,传出去不要讲我亏待你,来,地上这些渣子全留给你,怎么样啊?”
&esp;&esp;他把那天发生的事故全部归咎于徐久。在主管心里,倘若6号没有笑,他就不用气冲冲地过去揍人,他不气冲冲地过去揍人,肯定就不会摔得那么惨,更遑论被一群低级员工公报私仇。
&esp;&esp;徐久抿着嘴唇,深深呼吸,他隐忍地垂下眼睫,但水母的身体稍微一动,他立刻就有所察觉。
&esp;&esp;他急忙按住一根触须,嘴唇蠕动,挤出一个字:“别……”
&esp;&esp;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他们已经起过疑心了。
&esp;&esp;时夜生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没关系,不在这里杀他。”
&esp;&esp;说话时,它口中的触角若即若离地勾着徐久的耳朵,就像十几根粘稠的蛇信,挨个打着卷地滑过他的耳垂。
&esp;&esp;徐久的手一哆嗦,时夜生已经翩然升起,假使它不是透明的形态,那么它此刻必定犹如一朵绮丽梦幻的流云,缥缈地朝目标笼罩而去。
&esp;&esp;你敢这样跟他说话。
&esp;&esp;时夜生凝视着下方臃肿肥胖的人类个体。
&esp;&esp;我假设人类的勇气当真是无穷无尽的——你竟敢这样跟他说话。
&esp;&esp;不,它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恰恰相反,它的情绪异常冷静,只有一捧晦暗阴沉的火焰,幽幽地在胸口处燃烧。
&esp;&esp;是的,这个人类愚蠢,迟钝,天真,没有价值,穷苦可怜,他对死亡疏忽大意,毫不畏惧,以至于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不管怎么说,他仍然是我标记的猎物。
&esp;&esp;而你,居然当着我的面侮辱他,甚至命令他舔你脚下的食物残渣……
&esp;&esp;你很喜欢当众显摆你丰盛的饮食,是吗?
&esp;&esp;时夜生抬起一根色泽深邃的纤细触须,这时,触须的顶端正滴落着莹莹的蓝光。
&esp;&esp;它温柔且精确地将触须垂落在辣热狗上方,好像一名炫技的书法大师,在那些西红柿、芹盐和芥末酱里,留下了一道细如蛛丝的发亮痕迹。
&esp;&esp;那就好好享受,祝你用餐愉快。
&esp;&esp;做完这件事,它便原路返回,重新降落到徐久的肩头。
&esp;&esp;“别怕,”它开裂的口唇涌出无数细小的透明触手,缠粘着徐久的耳骨,将浓稠的声音推进人的耳道深处,“他不会再困扰你了。”
&esp;&esp;徐久不明白它在说什么,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打六号回来之后,就表现得十分不对劲,好像换了个人……换了个水母似的。
&esp;&esp;他很快平静下来,不再生气,而是忧心忡忡地偷瞄着主管的情况。他不懂六号用了什么手段惩治对方,他只希望主管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突发暴毙,又引发新一轮的骚乱才好。
&esp;&esp;主管继续无所顾忌地大口吞咽辣热狗,芥末酱和挤出的肉汁顺着嘴角往下流,辛辣的香气与咀嚼的动静,引得这些早上没有饭吃的清洁工暗暗叫苦,肠胃缩得直疼。但很快,主管的脸色突然一变。
&esp;&esp;徐久一直注意着他,此刻看着不远处的胖子攥着小半个辣热狗,额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出汗珠,脸庞也变得发蓝、发青,心里就叫不妙,生怕他会突然死在这里。
&esp;&esp;好在他还有力气行动,主管站起来,顾不得说话,跌跌撞撞地就往门外跑。
&esp;&esp;等他狂奔出门,其他人嗡地议论开了。
&esp;&esp;“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