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幸如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像是秋末即将要冷下来的温度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esp;&esp;不致命甚至可以说的上不痛不痒。
&esp;&esp;明明没有一个脏字,没有一句虚言,但就是让他拼命压下去的自卑再次冒头。
&esp;&esp;以至于后面其他同学直白的攻击反而没能入得了他的耳,那种赤裸的鄙夷或挑衅根本没什么力道,听多了就会麻木。
&esp;&esp;但客观的、毫不偏颇的、不带有私人感情的陈述,却像是一把钝刀,重复磋磨着悬在江幸头顶的麻绳,只等某天完全断裂,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还差一点。
&esp;&esp;或许现在秦起在说这样的话江幸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当时或许自尊心作祟,从此之后秦起这个人在他这就上了黑名单。
&esp;&esp;江幸也曾想过要拉近这三十分的差距,但只要他进步,秦起也会进步,像是个专门用来学习的机器。
&esp;&esp;旧事重提,江幸还是生气。
&esp;&esp;抬手在秦起背上梆梆来了两下。
&esp;&esp;秦起把嘴里的糖换了个方向含着,疑惑地问:“我刚又咳了?”
&esp;&esp;这次拍背怎么拍这么用力?糖差点都被拍吐了。
&esp;&esp;“没。”江幸皮笑肉不笑地说,“单纯手痒。”
&esp;&esp;去医院的路上,江幸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头抵在玻璃窗上,时不时咚咚撞两下。
&esp;&esp;秦起坐在江幸左边,以为他睡着了,悄悄伸出手想要拯救下他的脑袋。
&esp;&esp;不料还没碰到,江幸就猛然扭头,极其突兀地问:“你到底为什么次次都考第一?”
&esp;&esp;秦起调整了下坐姿,收回手的同时还往江幸身旁挪了一掌的距离。
&esp;&esp;“我不记得。”秦起说,“可能就是爱学习吧。”
&esp;&esp;江幸:“……”
&esp;&esp;说的好像他学的很敷衍似的。
&esp;&esp;“也有可能是我妈要求的。”秦起突然补充。
&esp;&esp;“你不是忘了?”
&esp;&esp;“是,这几天为了能回忆起,我翻看了手机里所有的聊天记录。”秦起说,“而且还有一点,虽然我失忆了,但是学过的知识好像都还记得。”
&esp;&esp;果然什么都有可能失去,但唯独知识不会。
&esp;&esp;江幸喉间像是突然卡了根鱼刺,上不来也下去。
&esp;&esp;看来林闲卡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即使秦起失忆,他也还记得所有知识,还是能在学期末决战满分。
&esp;&esp;也就是说,自己今年还是不太可能拿到第一。
&esp;&esp;虽然江幸如今对第一已经没了什么执念,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esp;&esp;老师以后训学生又有新词了:“看人家秦起失忆了都能考第一,你们还不如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脑子干净的跟狗舔了似的。”
&esp;&esp;江幸不想再找气受,闭上眼拒绝交流。
&esp;&esp;不料秦起咳了两声后,用他那破锣嗓子开始问了:“你还生气吗?”
&esp;&esp;江幸沉默。
&esp;&esp;秦起也不在意,继续低声说:“虽然我不记得咱们除了喂宝贝之外还有什么矛盾,但是这几天也明显感觉到了你的排斥,所以,我想问你,你是想……”
&esp;&esp;秦起说着停了,尾音颤了下,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esp;&esp;江幸等了好几秒都没等来后文,不耐烦的睁开眼看了过去。
&esp;&esp;只见秦起垮着一张批脸,眼眶比那会高烧的时候还红,手指攥的很紧,骨节都泛着白色。
&esp;&esp;“说啊,等我给你捧哏呢?”
&esp;&esp;秦起抬眼看向他,眸色深沉:“你是想分手吗?”
&esp;&esp;江幸嘴唇开合,半晌没说出话来。
&esp;&esp;真是邪门了,他当然知道秦起能体会到今天的故意刁难,但是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秦起竟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剧情里。
&esp;&esp;“我室友说我之前对你态度很差,但是那应该是咱们商量好的吧,不能在同学面前暴露我们的关系,”秦起情绪萎靡,低着头,鼻音有些重,“是我演得太过了吗?我可以改,不想分手。”
&esp;&esp;江幸越听越心梗,在察觉到车速明显下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