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尧一声不吭地跟着她，不论母亲走快走慢、走了多久，他始终如影随形跟着她。

&esp;&esp;折返本宅的时候，季尧在墙角阴影下看见了一辆简易小车。

&esp;&esp;和他见过的车子不一样，这辆小车四周通风，没有门窗，只有个顶篷。

&esp;&esp;两个女佣在一旁操作洒水机面板，一面捂着嘴说笑，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走出潮汗的母子身上。

&esp;&esp;回到大厅，一阵孩童嬉戏的声音在屋里回响。

&esp;&esp;“撞他、撞他！快撞啊！”

&esp;&esp;“左边左边！”

&esp;&esp;二楼的飘窗上站了几个小男孩，为首两个手里握着遥控器，两架玩具飞机正在空中对战。

&esp;&esp;两名女佣守在男孩们身后，她们脸上带着微笑，如同注视自己孩子一般，慈爱温柔地注视着这一帮闹腾的小少爷。

&esp;&esp;季葶偏头，看向一旁的人事管家，管家向她介绍，“那两位就是邱泽安、邱泽然少爷。另外三位，年纪小的两个是小邱先生的孩子，大的那位是夫人娘家那边的孩子。”

&esp;&esp;听见夫人二字时，季葶疑惑得差点脱口反问，她旋即意识到，管家口中的“夫人”指的是邱岸山的前妻，那个已经去世的女人，而不是她。

&esp;&esp;半空当中，两架飞机正面相对。

&esp;&esp;触碰的瞬间，体积较小的一架侧转机身，机翼精巧地刮过另一架的螺旋桨，大飞机骤然失衡，朝着地面栽去。

&esp;&esp;楼上爆发出欢呼和唏嘘。

&esp;&esp;“邱泽然，你做的什么破飞机啊，个头那么大还被邱泽安的撞掉了。”

&esp;&esp;“闭嘴！我还没掉到地上呢！”

&esp;&esp;追随着下落的飞机，楼上那群男孩看见了门口的季葶母子。

&esp;&esp;吵嚷声停下，偌大的屋中顿时寂静一片。

&esp;&esp;季葶挽起笑容，正欲和自己未来的孩子打招呼，下一刻，她的头皮一阵剧痛——

&esp;&esp;那架大一些的飞机就着下降的路线，在一个180°的全身倒转后，倏地朝季葶飞去，冲进了她的头发里。

&esp;&esp;高速转动的螺旋桨缠住了发丝，贴着头皮大力地转动着。

&esp;&esp;“啊！”女人尖锐的痛呼声响起，屋里再度爆发出男孩们的笑闹声。

&esp;&esp;两名女佣当即上前，以保护的姿态，担忧地守在了男孩们的身后。

&esp;&esp;季葶抱着自己的头，试图将飞机取下来，可头发与叶片、机翼缠在一起，小臂长的双重螺旋桨如绞肉机的刀片，卷入她的头发后依旧不停转动。

&esp;&esp;她拔不下来，痛得屈身抱头，在机械运转的嗡嗡声中狼狈惊慌地喊叫。

&esp;&esp;别说是八九岁的男孩，这滑稽的丑态让房中的其他佣人以及简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esp;&esp;男孩们张狂的笑声和女人的尖叫混在一起，无人注意时，三楼的书房门被推开。

&esp;&esp;抱着平板的少女走出了书房，立在更高一层的飘窗上，目睹了底下的闹剧。

&esp;&esp;一切收入眼中，她将平板反手递给房内的家庭教师，自己朝楼下走去。

&esp;&esp;“泽然。”

&esp;&esp;聒噪的闹声中响起了清冷的女音。

&esp;&esp;声音响起的刹那，肆意大笑的男孩蓦地一僵，顷刻间收起了脸上的笑。

&esp;&esp;不止是他，男孩们全都噤了声，他们微微低头，忐忑无比地悄悄打量下楼少女的脸色。

&esp;&esp;她走到鹌鹑一样的男孩面前，没有对他们说些什么，只是对两名女佣道，“休息时间结束了，带他们回去上课。”

&esp;&esp;两名女佣眼中的忐忑比男孩更甚，听了这话忙不迭是地点头，领着一群小鹌鹑回了三楼。

&esp;&esp;没了人操控遥控板，螺旋桨终于停下。

&esp;&esp;管家这才上前帮助季葶处理头发。

&esp;&esp;抱着头的季葶没有发现少女，直到飞机被管家摘下后，她才怒气冲冲地直起身。

&esp;&esp;正要整理仪表，一抬头，她和楼梯上的少女四目相对。

&esp;&esp;她的年纪还小，容貌冷淡却不冷冽，像是一簇亭亭立在薄雪上的兰。

&esp;&esp;她们之间有十几岁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