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滴落着。
&esp;&esp;忽地,前方传来“啊”地一声惨叫,声音在空旷的矿井里回荡,四面八方都响着这个声音,曲灵吓了一跳,连忙喊着:“是小李吗?你怎么了?”
&esp;&esp;紧接着,她便感觉到前方一直行进着的电缆停住了,她也只能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听着前方的声音。
&esp;&esp;很快,小李带着痛苦的声音响了过来,说:“是我,我摔倒了。”
&esp;&esp;曲灵忙问:“你怎么样,用不用我过去帮你?”
&esp;&esp;小李:“我可能是崴脚了,走不了路了。”
&esp;&esp;曲灵连忙放下电缆,就着头顶上旷工的灯光往前走去,离得近了些,便能听见小李稀碎的呻吟声。
&esp;&esp;小李也听见曲灵的脚步声,忙说:“曲灵,不好意思。”
&esp;&esp;这会儿,走在前面的人也发现电缆拖不动了,走过来查看,这人经常在井下工作,在巷道里行走得比曲灵熟练得多,两人同时来到小李跟前。
&esp;&esp;矿灯的照射下,小李的表情很痛苦,曲灵蹲下身查
&esp;&esp;看,见他的右脚以不太正常的姿势歪在地面上,前面那人也蹲下了,按了按小李的脚脖子,听见他发出一声惨叫后,说:“崴脚挺严重的,你还能走吗?”他边询问,边架起一只胳膊,曲灵忙架起另外一只,帮着分担重量。
&esp;&esp;等小李站起来,试着在原地走两步,却又痛苦着叫起来。
&esp;&esp;看来,这是走不了了。
&esp;&esp;前面那人只好跟曲灵说:“我把他送上去,再叫人来顶替位置,你先在这等会。”
&esp;&esp;曲灵点头,这种需要几人协作的工作,缺一个人,其他人就都得停工。
&esp;&esp;矿井里此时特别安静。她和最近的一个人隔了大概六七百米的距离,明知道矿下还有其他人,她却觉得后背直发毛,从曲奶奶那里听说的那些吓人的民间恐怖故事一股脑儿涌入到脑海,她找了个平整些的井壁靠着,双臂环绕着抱住自己。
&esp;&esp;额头上的矿井灯照出面前一小片昏黄光亮,却愈加凸显别处的黑暗。
&esp;&esp;曲灵不由自主地咽口吐沫,这声音却被放大数倍,甚至在空荡的矿井里传声了回响,自四面包围而来,让曲灵的后背直发麻。
&esp;&esp;曲灵抿着嘴唇,深深呼吸,轻轻地哼起了主席诗词歌,而后出声唱了起来。
&esp;&esp;“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esp;&esp;歌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曲灵松开胳膊,站起身来,身体里的凉意褪去,缩小的胆子也长了回来,声音越来越大,清亮悦耳地回荡在整个矿井里,矿井在帮她和着声。曲灵觉得,她所有演出,都没有这次的舞台效果更好。
&esp;&esp;不一会儿,远处飘来一股子缥缈的浑厚男声,也跟着她在放声高唱。
&esp;&esp;“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esp;&esp;曲灵心里头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心中豪情顿生,只将这黑乎乎的矿井下,当成了自己挥斥方遒的战场。
&esp;&esp;一首诗词唱完,紧接着又唱起“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esp;&esp;要不是这矿井狭窄,地上又铺着粗粗的线缆,曲灵都想跳一段舞了。
&esp;&esp;大概唱了有十多首主席诗词,远处传来脚步声,掌声伴随着一道男声传来,“曲灵,你真应该到厂里文工团去,在井底下,太屈才了!”
&esp;&esp;来人是电工组的一位老同志,四十来岁的年纪,显然是被派过来替换小李的。
&esp;&esp;曲灵丝毫没有被人撞见的害羞,大大方方地说:“你过奖了,我就是个业余,哪里比不得上干专业的,再说了,我听说去文工团的都是有关系的,我一个没后台的,咋可能进得去。”
&esp;&esp;文工团是矿里一等一的好工作,轻松待遇高,每天就是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唱唱歌跳跳舞,还都是干部待遇,走出门去,都是昂首挺胸,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就问均州铁矿的女工们,哪个不羡慕,哪个不向往?
&esp;&esp;在曲铁军还在的时候,他们爷俩的计划是高中毕业后进矿上文工团,凭着曲灵自己的本事,还有曲铁军在矿上的地位,这个计划百分百可以成功,可是如今,曲灵却不抱幻想了。
&esp;&esp;她愈加明白,文工团不是光靠实力就能进去的,实力再强也不行,她倒是可以死乞白赖恳求张九钢帮忙,可是相对于进文工团,她更想上大学,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