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夜色已深,窗外忽地有烟花冲上天空,接连绽放,照得窗外山林如同白昼。
&esp;&esp;“新春快乐!”他们互送祝福。
&esp;&esp;喧闹声中,这群刀尖跳舞的人难得有机会放松下来,喜气洋洋地享受正常人的快乐。
&esp;&esp;在其他人不曾留意的角落,陆霜眼神一黯。
&esp;&esp;他不想当朋友。
&esp;&esp;不想当什么该死的朋友。
&esp;&esp;第90章 接应
&esp;&esp;初春时节, 刚过元夕不久。江汉大地乍暖还寒,路旁各色树木抽芽,山麓却还有未化的残余积雪, 被阳光一照,熠熠生辉。
&esp;&esp;但这几位陌生来客并没有心情欣赏风景。
&esp;&esp;乡间的水泥路面狭窄逼仄, 两辆车交汇都够呛,得借路肩通行。gareth驾车左支右拙, 艰难地从回乡省亲的返程车流中挤出一条通道。
&esp;&esp;章凝倒是早已习惯颠簸, 艾沙一张脸被晃得苍白如纸。
&esp;&esp;“陆霜真的没来啊?”她忍不住开始找话题。
&esp;&esp;“上次他差点小命交待, 章姐怎么敢让他来?”gareth笑道, “何况他出外勤几个月, 大中华区早就嗷嗷待哺, 好多事也要他镇守北京处理。”
&esp;&esp;“他真的要……”艾沙有点犹疑, 没有接着说下去。
&esp;&esp;她不说, gareth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不由摇摇头叹息道:“虽然我是从北欧调来的,但这事总部做得确实不厚道。违背几百年来一贯奉行的准则, 等同于最基本的信任破裂,也难怪陆霜反应这么大。”
&esp;&esp;“就怕……会有别的麻烦。”
&esp;&esp;艾沙嘟囔一句,也不再继续话题。没有陆霜这种大话痨, 车里实在安静得可怕。
&esp;&esp;章凝不置可否, 望向窗外远山。
&esp;&esp;他们要去的地方藏在重峦叠嶂之中, 是一个土家族聚居的小村庄, 数年前还交通不便,几乎与世隔绝。好在这些年基础设施建设有所跟上, 尽管逼仄,至少还有水泥路可通行。
&esp;&esp;车是从最近的城里租的, 没见过这等高难度场面,歪歪扭扭驶上盘山道,又跌跌撞撞翻过两座山脊。
&esp;&esp;终于寻到目的地,勉强停在村口。手机信号见底,好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年轻姑娘迎上前来。
&esp;&esp;“你们好,是北京来的考察队吗?”姑娘约二十三四岁,双颊还没褪去婴儿肥,被冻得微红,笑起来眼角弯弯,很是可亲。普通话的口音略微生涩,大概是当地人。
&esp;&esp;“你好!”gareth开门下车,赶紧打招呼。
&esp;&esp;看见他的长相,姑娘有点犹疑,眼中又透出些好奇:“你……”
&esp;&esp;gareth会意,立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证件递过去:“您就是白落竹姑娘吧?”
&esp;&esp;被叫出名字的年轻姑娘确认材料无误,一咧嘴,露出灿烂笑容:“别客气,是我。你中文讲得很好啊!”
&esp;&esp;“跟我来吧!”她转身,引着几位异乡的客人往村里走,避开雪化后的泥泞水坑,驾轻就熟。
&esp;&esp;几个人跟在她身后左右张望,章凝抿着嘴,眉头紧皱。
&esp;&esp;他们去过的偏远之地并不少,但第一次见到深山里有人居住的荒村。
&esp;&esp;薄瘠的水泥铺就路面,接壤的便是旁侧人家的院子,遍布水坑和污泥,鸡鸭类的家禽来回踱步,闲适地低头寻找食物。屋檐、墙角到处堆着未化净的残雪,有些已被踩实,脏污不堪。
&esp;&esp;一路行来,惊起不少戒备的犬吠,但唯独没见几个人。
&esp;&esp;“春节刚过,年轻人基本都回城里了,”白落竹热情地介绍,“现在村里就剩些老人小孩,所以安静得很。”
&esp;&esp;如她所言,偶尔有人路过,也都是黄发垂髫。他们互相打招呼,几句只言片语,听不懂具体内容。
&esp;&esp;跟白落竹的表现不同,这些当地人尤其是对章凝和艾沙,反应俱是出奇地一致,目光既戒备,又直白,称不上有多少善意。
&esp;&esp;“我也是土家族,毕业就回来当大学生村官,”白落竹语气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和外来人打交道,“村里其他人都不懂普通话,你们有任何需要就和我说。”
&esp;&esp;章凝打量着瘦小羸弱的年轻姑娘。与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