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喻明希猝然一缩,吃痛地捂住腹部,他握住的伞一霎倾斜,伞沿的积雨断线的珠帘一样浇在他头发上。
&esp;&esp;另一种方式的炸膛。
&esp;&esp;言秋呆了呆,拿过雨伞:“我弄痛你了?”
&esp;&esp;“没有。”他很快缓过来,站直了,“就是前几天撞到的,还没好全。”
&esp;&esp;这么一打岔,刚才熊熊燃起的紧张情势便泄了。
&esp;&esp;两人都暂时冷静下来。
&esp;&esp;他们的身高差摆在那,言秋拿伞手得举到耳边的高度,看着都费劲。
&esp;&esp;喻明希要把伞再拿回来。
&esp;&esp;言秋不给,盯着他:“那你还说没事没事。”
&esp;&esp;喻明希屈着受伤那边手,给她看。
&esp;&esp;那里已经不需要绑绷带了,结了一层紫棕色的薄痂,看得出来伤口确实不深。
&esp;&esp;他说:“真的马上要好了。”
&esp;&esp;有点狡猾。
&esp;&esp;他用这只手去跟言秋讨伞,手肘横着抬起,手长得好像要横到外面,叫人有种再不把伞给他,雨就要淋到伤疤的担忧。
&esp;&esp;言秋把伞柄丢给他。
&esp;&esp;他的手肘打直了,完全收在遮蔽之下。
&esp;&esp;“你跟潘斯明什么关系?”言秋又问一遍。
&esp;&esp;他们有着几乎持平的身高,即便潘斯明要瘦许多,也看得出骨架发育良好。他们的五官并不相像,潘斯明是柔和平淡款的,但整体的大框架很接近。言秋留意了一下,他们的耳垂形状也很像。
&esp;&esp;什么关系?
&esp;&esp;喻明希短暂静默。
&esp;&esp;雨丝细密而持久,落在伞面没有声响,只让人感受到一点叠加的重量,流走了又再来,淅淅沥沥,总也不停。
&esp;&esp;“他治病,用的是我的脐带血。喻明希的明,是潘斯明的明。”
&esp;&esp;明希,斯明的希望。
&esp;&esp;同父异母的,他的哥哥。
&esp;&esp;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言秋能从他不欲多言的态度推想喻明希的家事比经更难念。
&esp;&esp;尽管有预设,听到这个答案时言秋还是震了震。
&esp;&esp;难怪他说讨厌自己的名字。
&esp;&esp;言秋从兜里找出纸巾,张开,抬手给他擦刚才落在头发的雨水。
&esp;&esp;她说:“那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一样讨厌他了。”
&esp;&esp;喻明希低着头给她擦,久久地无言。
&esp;&esp;想抬头看她一眼,又觉得不看也行。
&esp;&esp;有她真好。他想。
&esp;&esp;雨幕连绵,他们在自己的一方小小堡垒里。
&esp;&esp;
&esp;&esp;因着信息的更新,下午、晚上潘斯明有几次想找言秋聊天,她都借口功课避过去。
&esp;&esp;晚上十二点多,做完今天的任务,言秋躺在宿舍的小床板上,跟排在聊天列表最上头的几位进行睡前的互相问候。
&esp;&esp;言秋能明显感觉到,潘斯明的出现让喻明希的神经集体绷紧,虽然他也未能言明潘斯明有何目的,但是也许他们的基因里天然有对对方的敌意。
&esp;&esp;可是为什么要让不喜欢、不重要的人扰乱他的心绪。
&esp;&esp;言秋在对话里监督他的伤情恢复进程,才知道他因为药水的味道大,身上的挫伤一次也没用过药。
&esp;&esp;言秋强烈谴责,他坚称不用药也很快能好。
&esp;&esp;于是就有了以下对话。
&esp;&esp;yq:那你让我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什么形状什么颜色,这样明天我再看才有对比,才能确定“好得很快”。
&esp;&esp;人一:在肋下腰侧,不用看了,明天你再捅一下看看的反应是不是比今天轻就行。
&esp;&esp;yq:为什么不让看??
&esp;&esp;人一:注意隐私,你随便掀开衣服让人看腰啊?
&esp;&esp;言秋有一阵没回答,喻明希盯着屏幕十秒,再十秒,而后目光稍移到桌面的卷子上。自从计划要一起去上大学,他夜车开得比言秋更猛。
&esp;&esp;一道题目算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