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瞧见李元芳正在凝睇打量着自己,他不自觉挑眉,视线轻飘飘地落了过去。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是人,就会变,无一例外。”
“不,你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或许吧。”时倾尘淡淡一笑,“因为,我心里有了想守护的人。”
“呦呵。”李元芳抱着膀,拖腔拿调地揶揄,“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我想一想,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男女之事上动心的?又是谁,说自己和表妹绝对没有半点私情的?天澜啊,你这个人怎么口不对心呢。”
“……你有完没完。”
“没完。”
李元芳眼珠转了转,一旋身,闪到时倾尘身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拿剑鞘往他肩背轻轻一打,嬉皮笑脸地说,“除非,你把你表妹领出来,让我开开眼,究竟是怎样的绝代佳人能把你这么个万年不化的冰块儿迷住,我可太好奇了。”
时倾尘白他一眼,“不行。”
“我不和你抢,我就看看。”
“那也不行,她怕羞,看不得。”
李元芳吊儿郎当地挑眉,正要说话,忽听屋内悉悉索索,传来女子的轻唤——
“时倾尘~你人呢~”
这一声,酥软入骨。
时倾尘腾地红了脸。
李元芳愣了片刻,面具下的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他目不转睛盯着竹影掩映的斑驳木门,心说时倾尘你可以啊,平时看起来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我还真以为你要参禅呢,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吱呀——”
时倾尘顾不得李元芳嘲弄的眼神,快步冲了过去,他想要阻止沈衔月,可是已经迟了。
月色漾荡,沈衔月披着薄纱,推门而出,她才从睡梦中醒过来,整个人还晕晕的,并未留意院中何时多了一个人,她扑到时倾尘的怀里,微微踮起脚尖,把脸埋入他的颈窝。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还痛着呢,你就跑了,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时倾尘用宽大的衣袖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咳咳,那个,我们回屋说。”
“为什么要回屋说。”沈衔月蹭出个小脑袋,娇憨一笑,“回屋说什么?”
时倾尘:……
李元芳:你管这叫怕羞?
沈衔月瞧着时倾尘欲言又止的模样,微有困惑,她撩起惺忪慵懒的眼皮,顺着时倾尘的目光闲闲一瞟,在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人是……大皇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元芳看清了她的面容,嘶,这个女子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太傅府吧,他霍然反应过来,对,就是在太傅府,那日,他拿着信物去拉拢沈扶澜,结果碰上一个大胆无礼的女子,是她,沈扶澜之女沈衔月!
李元芳拧着眉,“是你?沈衔月?”
沈衔月忙别开脸,“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李元芳冷哼一声,“你是唯一一个敢对本王出言不逊之人,本王绝对不会认错,就是你,沈衔月!天澜,你怕是还不知道吧,这个人压根不是什么梨容,我见过她,她是沈扶澜的嫡长女,她改头换面接近你,还不知道揣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可要小心。”
时倾尘眉头微皱,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最清楚不过了,他看看沈衔月,又看看李元芳,他的眸子黑若墨玉,像是漫长无垠的夜,藏着深深的探究。
“你们两个认识?”
沈衔月随口应了一声。
“嗯,认识。”
时倾尘侧了下头,垂眸看她。
“你认识的人还真是不少。”
沈衔月听见他认真的语气,莫名有些心虚,她抿唇,改口道,“其实只见过一两次,不算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