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翻出备忘录,她最后复习一遍台词。
酝酿好情绪,
她在原地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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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楼。
男人走进轿厢,助理按下两个楼层键,面露犹疑:“蒋总,凌晨一点与纽约分公司的视频会议,需不需要推迟?”
近半月国内国外连轴转,加上刚刚又被合作方敬了四五杯白酒,他很是担心自家老板的身体。
“不用。”男人嗓音微哑,“你准备好会议资料。”
“是。”
叮声响起,金属门打开。
蒋时岘独自走出电梯,朝包厢的方向迈步。行至悠长的空中走廊,夜风从镂空的观景窗灌入,带来丝丝寒意。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放慢步调透口气。
忽然,凉风裹挟着低弱的啜泣声拂过耳畔。
“我喜欢了他八年”
余光瞥见一抹纤细的身影,他停下脚步,撩眼看过去。
女人面朝窗口低着头,紧握手机缩在拐角盲区地带,应是在与人通电话。角落光线昏暗,唯有月光照亮她异常苍白的精致侧脸,挺翘的鼻尖红彤彤的,哭腔明显。
收回目光,他抬步欲走。
下一秒,委屈绵软的呜咽愈渐浓重。
“我知道我不应该再想”
“可是刚刚他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快要碎掉了我该怎么办?”
“我爱蒋时岘,我真的很爱他。”
脚步声渐远,乔漓止住泣音,转身走向洗手间补妆。
流水哗哗,镜灯柔光犹如薄纱覆于面颊,望着眼尾淡淡的湿红,乔漓缓缓吐出一口气。
方才的表演已是极尽她所能,演得应当不算浮夸,也不知蒋时岘信了几分。虽然他只停留了不到两分钟,可如芒刺背的滋味生生将百来秒时间拉得漫长
整理好仪容,回到包厢,乔漓与心神不宁的乔澜短暂地目光相接,而乔母正同未来女婿聊到兴头上,压根没看她。
蒋时岘亦是如此。
乔漓垂敛眼眸,抬杯将红酒饮尽,藏起惴惴不安的情绪。
晚餐结束,蒋时岘将乔家母女送到餐厅外。乔母满目笑意地“责备”他太过见外,下次一定不许再带这么多贵重礼品,又问他离沪前还有没有空余的时间,“让乔澜带你好好逛逛。”
蒋时岘表示此次行程太满,实再难抽空,最后礼貌地邀请乔澜,如果得空可以去京市玩,到时候联系他就行。
言语间没多分半个眼神给乔漓。
乔澜嘴角一僵,颤声应好。
“好好好,”乔母眉飞色舞,笑开了怀,“你们年轻人自己约时间。”
愉快道别后,母女三人坐上商务车,司机轻踩油门,迈巴赫驶向霓虹闪烁的马路。
乔漓怔怔凝望后视镜,镜中笔挺的身影逐渐缩成朦胧黑点,融入苍茫夜色,最终消失于眼帘。
前座的乔母连连嘱咐乔澜多与蒋时岘联系,“他工作忙,你主动点,多给他发微信关心关心。”
“我没加他微信。”
朗朗笑音倏地堵在喉腔,乔母板下脸提声:“那半个小时你在干什么?乔澜,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最后一根稻草砸落,积攒了大半日的怒气一瞬点燃,责备和数落如连珠炮般炸响,直至回到乔家别墅仍未停歇。
“收起你的矫情性子!”
乔澜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让乔母颇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更不打一处来,于是用力将手拿包掷向沙发,“蒋家是什么人家,蒋时岘是什么人?我们和蒋家的这场联姻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你作也要看场合,否则丢的是整个乔家的脸面!”
怒火大有越烧越旺之势,乔漓忙出声为乔澜说话,“妈,姐今天身体不舒服才——”
“知道你机灵,可你能一辈子帮她善后吗?不能就管好你自己!”
“”
这时候发言就是帮乔澜分散火力的,乔漓抿唇乖乖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