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凶险,切记不可久留呐。”
“……”
谢延眼睛微眯,他弯下腰,缓缓对上徐冠清的双眸,谢延忽地笑了一声,声音冷得出奇。
“听你这般讲,朕的好母后,倒是心疼朕得紧了?”
眼看着徐冠清始终不敢抬头,谢延轻笑道:“现在倒是晓得害怕了。”
谢延将通关文书“啪”地扔到徐冠清身上,眼神发寒。
“晚了。”
—
舒箐推门而入,在自己屋中坐下,她将木匣子中的银两数了又数,当最后一张银票落在木匣后,舒箐的嘴角才缓缓勾起一抹笑。
一共八千三百两银。
明儿她便去寻韩二郎,销了那卖身契,她便自由了。
思及此,耳畔传来熟悉的电音——
【隆南酒楼到账二十两。】
舒箐今儿下午便让李财将陈阿桑送去了隆南酒楼,如今徐复已下狱,徐府被查封,只有隆南酒楼能容得下陈阿桑。
况且那里已修缮完毕,陈阿桑静养时顺便看着倒也不错。
而这隆南酒楼坐落在繁华的街巷,半日便能赚二十两。
真好。
舒箐缓缓躺在床上,她盯着房梁,怀中抱着装着八千两银票的木匣,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
翌日
舒箐睁眼时不过辰时二刻,在她睡眼惺忪之际,房门猛地被踹开。
剧烈的声响让舒箐警铃大作,她将木匣塞到被褥中,翻身披起长袍,抬眼便看见鸨娘恶狠狠地站在门口处。
看来韩逸景接手锦城县衙后,便立马将莲悦楼老鸨放了出来。
“小贱蹄子,你害得我好惨。”
鸨娘拿着木棍,说着便朝舒箐扑来,她抡起棍棒便朝舒箐扇过去,舒箐立马往后退了一步,鸨娘这才打了个空。
“鸨娘您大清早的火气倒还挺大,好容易出来了,难道不能安分守己些吗?”舒箐冷声道,“仔细又给您抓进去。”
鸨娘似是还想上前,后面的人却一把拦住她,舒箐瞧鸨娘脸上的怒意瞬
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恶心的谄媚。
鸨娘对后面人赔笑道:“奴家晓得卿娘打不得,方才仅是教她规矩罢了,各位爷,你们可以将她带走给韩二郎了。”
“给韩逸景?”舒箐警铃大作。
“那是,昨儿我已将你卖给了韩二郎当妾室,如今卿娘你攀上了这富家子弟,真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鸨娘笑得花枝乱颤,可舒箐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
韩二郎早就想要她进府,以前迫于京城暗线的压力才迟迟不动手,可昨儿韩家弄走了从京都调来的知县谢延,他们便自觉得不用再害怕京都了,便愈发嚣张跋扈。
在锦城,只要青楼女郎的卖身契入了县衙,有明确的承认,那么不管是卖身契放在谁手里,只要攒够了钱,那便都可以赎身。
舒箐上回赎身在鸨娘这里吃了亏,这回怎么还可能让鸨娘钻空子?
舒箐余光落在自己的被褥上,缓缓走过去。
“行了,我给卿娘梳洗一番,便给韩二郎送去。”
舒箐见鸨娘扭着腰走过来,突然抱起木匣,卯足了劲儿便直接撞到鸨娘身上。
随着一声惊呼,后面人都去扶鸨娘,舒箐看准时机,提起裙子便冲到门口。
像是意识到舒箐要逃,鸨娘挣扎着大叫:“快把这个贱蹄子抓住。”
此时舒箐已逃到楼梯处,她紧紧抱着木匣子,光着的脚板直接跨过围栏,沿着狭窄的房梁走去,稳稳落在大厅中央的高台处。
高台年久失修,站上去摇摇晃晃,似乎只要多走一步,便会摔个粉身碎骨。
但这里是莲悦楼中视野最佳之地,楼中任何地方都能瞧见。
“卿三娘,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
鸨娘跌跌撞撞跑到窗边,楼道木板的嘎吱声传遍整个莲悦楼,巨大的声响让莲悦楼中所有姑娘和主顾都纷纷探出头来。
舒箐就是要所有人都看见。
这么多年没一个女郎能成功赎身,而她舒箐,偏要做第一个。
舒箐垂眸觑了眼鸨娘,她并没有回答鸨娘,只是问道:“韩逸景在哪儿?”
只要找到韩逸景,拿着卖身契将赎金交给他,舒箐便自由了。
这厢鸨娘好容易爬到房梁处,剧烈的晃动吓得她脸色发白,又赶紧退下来,鸨娘跑到楼下大厅中,正巧遇到韩逸景。
“韩二郎,这……”
“不必多说,我倒是没想到卿娘这般有趣儿,还跟我闹呢。”
舒箐将楼下的场景尽收眼底,她瞧着韩逸景张开双手。
这意思是要她跳下去呢。
舒箐低头凝视韩逸景,柔声道:“韩二郎,听鸨娘说,你买了我,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吗?”
许是舒箐从未在韩逸景面前这般温柔,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