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主睁着一双猩红的眸子,里面满含着不甘,他又不死心地张大着嘴巴,就在他即将说出什么话来之时,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呼之欲出的话语,“景文!!”
听到这个声音,贺景文一怔,回头望去,林秋月一袭华服,满脸惊恐地出现在了门口。她惶然失色地走到了贺景文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林秋月,贺宗主也怔了一下,半晌,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爹!”贺景文又惊愕地将头转了回去,也顾不得问林秋月为什么会来了,只道,“秋月,你来得正好,过来帮我将爹娘先扶到床榻上,我去找医师!”
林秋月站在他的身旁,低低地瞧着地上那已经昏过去不知是死是活的贺夫人和看上去马上快要死的贺宗主,沉默片刻,应道,“好啊。”如果贺景文这时能冷静地分辨一下,或者回头去瞧上一眼,他便会发现林秋月声音中那丝冷若冰霜的寒意与眼中那抹毫不遮掩的厌恶。
可惜,贺景文不会,而他没有及时发现,林秋月也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来重新发现。
贺景文扶着贺宗主起身,才刚将人扶在床沿边上,却见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猛地将贺景文朝着旁边一推,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贺景文一时愣怔,只是下意识地便转头去看,一枚细微到几乎不能察觉的银针瞬间从他眼前飞过,然后猛然穿透了贺宗主的喉咙,“咻”的一声,狠狠地钉在了红木制成的床架上。
一滴未凝固的鲜血顺着银针滴落而下,旋即,贺宗主也在贺景文面前缓缓倒下。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不仅贺景文没反应过来,站在外面看的秦湘与长锦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爹——!!”贺景文一声尖锐而绝望的惨叫划破长夜,撕心裂肺!!他双目猩红,几乎是不敢相信地、面目狰狞地回头去瞧。在他面前,林秋月收回方才甩针的手,抬眸对上贺景文的眼,一张娇艳出尘的脸上带着一缕乖巧的微笑,她似是可惜地摊了摊手。
“哎呀,没打中,死老头这么着急做什么,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非得抢着来,”林秋月叹了口气,“只剩一口气了还能这么折腾,早知道当时就只给你留半口了。”
“林!秋!月!!”贺景文颈间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面前面前依旧笑靥如花的林秋月,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爹和我娘!!”
林秋月毫无惧意,也没有一丝想要掩藏的意思,她漫不经心地将手掌轻轻一抬,几枚与方才穿透贺宗主脖颈一模一样的银针慢慢虚浮在她的掌心,针尖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丝丝寒意。
她看着贺景文的满腔怒火,轻笑道,“是我,你知道吗?他们看见我的时候也和你现在的反应如出一辙,愤怒又能怎么样?既然你们当初没有杀死我,那今日,我必定会让你们灭亡。”她说着又嗤笑一声,“哦,说起来,你不应该谢谢我吗?还让你们一家人见上了最后一面。”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听到最后一句,贺景文再也忍不住了,怒气冲霄,伸手便召了一柄长剑朝着对面的林秋月袭了上去。
面对着贺景文这充满怒气的一击,林秋月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贺景文,“偷来的东西,学得再像,也是赝品,上不了台面。”说罢,反手将手中托着的几枚银针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