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肯低下你自以为高贵的头颅向本少爷屈服吗?到最后,不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啊啊啊啊啊!!”苏子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那一瞬间,他吓得头皮发麻,骨头缝里都是冷的。他放声惨叫,手脚并用地就要逃离这里,可程鸿恩怎么会让他走,于是他还没爬出房门,便又被人一把抓了回来,扔在了程鸿恩面前。
程鸿恩看着抖如筛糠的苏子煜,嘴角带着笑意,他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他伸手摸上他的脸,将血迹抹在他的脸上,身上,然后一脸歉意地笑道:“苏公子,你做得很好,本少爷今晚要了你的未婚妻,还不小心失手杀了她,你心中可有恨意?你想不想杀了我?”
苏子煜心中一顿,他抬眼看着程鸿恩,程鸿恩脸上看不出情绪,他只是笑着盯着他。
良久,苏子煜才别过头,颤声道:“没有,我不敢。”
“哼,只是不敢,不是不想。”程鸿恩冷哼一声,半晌,站起身来,“罢了,你想也没用,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有这个胆子来杀我,好了,本少爷也玩够了,宋允棠我就还给你了,你最好将她处理干净,然后,这辈子就乖乖地呆在本少爷的视线范围内,不要想着逃跑,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苏子煜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如喝了血的厉鬼餍足而去。四下安静,看着面前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微笑,再也不会站起来的宋允棠,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后来,他将宋允棠埋葬在了城郊的一处荒郊野岭里,之后,便也不去私塾教书了,门扉上锁,良心不安,他终日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从此闭门不出。在外人看来,就是从除夕夜之后,宋允棠和苏子煜一起失踪了,一时间,流言蜚语不断,说他俩抛下宋芸私奔了,而这起事件的主要刽子手,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听完了这整个宋允棠被害的经过,长锦和秦湘皆是一怔,遍体生寒,一个人,一群人,怎么能坏成这副模样呢,这简直都不能算是禽兽了,禽兽尚且还有良知,这简直就是披着人皮从地狱而来的鬼,一群活生生的恶鬼!
秦湘双手捏拳,一双杏眼里怒火滔天,她看着面前这个虚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看着这个又哭又笑被折磨得疯狂的男人,后槽牙都要咬紧了,她冲上前去,作势又要将他狠揍一顿。
“秦湘,冷静。”长锦伸手又拦住了她,虽然他心中也恨,也对这个男人很憎恶,但他还理智尚存,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宋允棠后来变成鬼之后怎样来复仇的,而他们又为何还要拿那么恶毒的镇鬼符来镇压她。
长锦安抚着秦湘的情绪,见她慢慢地安定下来了,才又看向苏子煜,脸若冰霜,声音没有半点温度:“你接着说,宋允棠被你们害死之后,你们是何时再见到她的鬼魂的,她可迫害了你们?你们明明已经杀死她了,又为何还要再拿那么恶毒的镇鬼符来镇压她,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像是被宣判了最终判决的死囚,等待着自己的报应前来,苏子煜跪着,目光很平静。
他微微抬起头,温暖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从缝隙中投射进来,照在了他苍白如鬼的脸上,落在了他失魂无神的黑色眼眸里,苏子煜闭了闭眼。
真美,真暖。
良久,他睁开眼,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泥瓦酒壶,看着自己时至今日仍然一看便会发抖的苍白双手,回忆渐渐涌上脑海。
葬了宋允棠之后回到了家的他,虽然在那天晚上活了下来,但却也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了,明明活下来了,可他却终日里活在了过去,一闭上眼,便是宋允棠死不瞑目的样子。一介书生,变成了一个疯子,患上了癔症,常常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将自己锁在房子里,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