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婷:“呀……”
林雾淡定的把牛肉放下,洗了手,笔直走到他身边。
沈愿衣服裤子都湿了大半,手上绷带也浸透了,狼狈得厉害,他脸色惨白,慌忙向林雾道歉:“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干净,重新削土豆……”
林雾盯着他,只是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问:“没伤着吧?”
沈愿摇摇头。
“那就好。”林雾绕到背后去推他,“这些都不要紧,我先带你去换衣服吧。”
沈愿愣住,眼里慢慢蓄了一层薄雾,心跳得快,还是不太确定:“嫣嫣,你不生气么?”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林雾摸摸他脑袋,“你还是病人呢,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沈愿不免感动,含着眼泪说:“以前我不小心打翻碗,王护工是一定会打我的。”
林雾笑着摇头,“我不是他,我不会打你。”
林雾推沈愿来到楼梯口,小心搀扶他起来。他站不住也走不动,她只好弯下腰来背他。
谢之安跟过来问要不要帮忙,也被林雾摆摆手拒绝了。
这小区是老式的六层小区,奶奶以前虽然把屋顶花园买下来了,但自家房子在二楼。整整四层楼的距离,林雾都是背着沈愿下去的,上来时也一样。
她全程没有半句怨言。
沈愿知道自己虽然瘦,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并且个子还不矮。林雾下到四层时就已经累得喘气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沈愿心疼的快要碎掉,着急说:“嫣嫣,让我下来自己走吧,我腿能动的,只是慢一些。”
林雾摇头,“上次杳杳把你膝盖也弄伤了,你本来腿就不好,还是多歇着吧。”
沈愿怔怔看着她耳边碎发,听着她明显加快了的呼吸。
他心里十分很难受,难受到快要喘不过气了。但是,似乎又有点开心。
他已经孤独痛苦的过了好几年,从没想过还能有人这样在乎他。
他很开心,开心到眼眶发了红,嘴唇白如纸,哽咽着说:“嫣嫣,谢谢你,非常、非常谢谢你……”
林雾听着他的哭腔,却笑了起来,转头看他,“这么感动啊,那有打算怎么谢我吗?”
沈愿的手指搭在她温热脖颈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吗?”
“嗯,什么都可以。”
“真的?”
“真的。”
林雾回过头,顿了顿,笑着说:“那么,小愿想和我在一起吗?”
沈愿疑惑,“什么是在一起,我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吗?”
林雾耐心的解释:“是那种永远的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的在一起,每天每晚都在一起。通常大家也把这称为:爱情。”
“爱情?”沈愿愣了一下,很快笑起来。他的眼睛本就漂亮,笑起来时瞳仁清明,像一汪干净清冽的小溪。
他不假思索,“我当然愿意了!我想要爱情。我想和嫣嫣在一起,我想学做饭,想给你做很多好吃的,我想要你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嗯,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吧。”林雾的笑意越发浓厚。她走
到了二楼走廊,一抬头,看见黄昏的霞光洒在宽敞的阳台上。
她自如的收起了过快的呼吸。
她才不会告诉沈愿,她在伦敦这六年,最爱的娱乐活动就是户外长跑,她体力很好,背他走这么点距离根本不在话下。
但她一定要表现得很累、很累,最好是累到喘粗气,累到手发抖。
以便让他,彻底咬钩。
回到房间时,沈愿已经有些累了,刚躺下就止不住的闭眼睛。
他身上的伤都还没有痊愈,加上现在身体每况愈下,最近经常突然感到疲惫。
林雾还在衣柜前给他翻找干净衣服,回头嘱咐,“把身上衣服脱了,要是受了凉你又该发烧了。”
沈愿的手搭在衬衫领口,试了几次也没力气解开扣子,手指一软就滑下去。
“我,咳咳,”沈愿眉头微拧,脑袋歪在软枕上,“我脱不下……”
林雾抱着衣服过来摸他的额头,温度有点高,大概已经起了低烧。
可惜她今天没什么拿发烧折腾他的兴趣了。
林雾把衣服搁在旁边,一粒粒解开他的纽扣。衬衫质地柔软,解开最后一粒,他的胸口就毫无保留袒露在她面前。
胸前皮肤苍白,两侧肋骨清晰可见,正中间还有一道竖直的疤。
林雾微愣。
看上去是心脏手术留下的疤。
她一直都知道沈愿心脏不太好,但她不知道竟然已经严重到要做开胸手术的地步。
她至今都记得,高一时某个周五的黄昏。
那天,苏杳杳照旧被老师留堂,只剩林雾和谢之安两人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那时候她还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姑娘,她把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