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固住了她,从她裙摆边轻抬起凤眸,手掌心放在她腿边,揉了下,笑了笑,抱了她站起来。
下一瞬,窗子的布帘泛涟漪,两个交缠的影子就映在了中央那幅浅绿色背景的人像油画上,他们遮了光源,同静滞在了桌沿边。
薛芙仰着脸,用手抹掉宋濯唇边的湿润,“我还得和霖哥他们一起回去的,你别弄得我等会儿不好解释。”
“就说去了海边散步,不就成?”宋濯抓着她的手,低头,靠了她耳边,问,“你看看,还说不是瀑布。”
薛芙拧眼,将他推开,裙摆全都往下放,彻彻底底地遮住风光,不听他这种浪里浪气的揶揄,也踢了他一脚,从桌子上下来,不接他的茬,愤愤而说,“你不是说,今晚上和蓝斯车队的朋友约好了,不着急赴约吗?”
“就约的这,他们晚点会到。”
话变轻,宋濯依旧虚拢她在桌边,圈着,手放她两侧,也帮着捋她散落的发丝,垂眸吩咐,“离开的时候,你跟我走。”
“你蓄谋已久的!”
“不是你蓄谋已久吗?”宋濯人像画画得仓促,还带着白色颜料的手放在她的动脉边,微摩挲着问,“嗯?写那封情书的时候,有多少认真?”
薛芙咬着唇,嗔怪着,“你明知故问。”
“所以,从高中就?”
终被识破,薛芙在几阵茫然里,表情复杂地看着宋濯,有深情的,有埋怨的,有不甘的,也有委屈,有迷恋,也有不舍。
混在一起,长河般的历程难说,只简单地无声默认。
却得了句,“真傻。”
薛芙抱着手臂,不想在他怀里,被他这样不移视线地盯着,左右顾盼,想走,抬了一步,却还是被固在一个位置上,还是在宋濯伸手就能将她带起又做尽坏事的范围里。
于是仰脸,不满地哼着说,“反正你就得斥责我几句,也从不当我一回事。”
“怎么不当了。”
“是,你当了。当了我恶作剧,又当我无理取闹,你心里对我没有想法,同人也只说,我是你的邻居家妹妹,爱哭鬼,青梅,没当我是个女人。”
“不当你女人,我和你这样?”
“哪样啊?”
宋濯额头抵靠在她额边,面上温柔,不管她的阻挡,在她唇边又攫取最深的蜜意,搅乱得她都将他花团衬衫的纽扣拧掉了下来,眼角沁红,漫出了水光,舌尖酥麻。
“过分”
贴得很近,两人都触动到了最软和最硬的地方,从嘴边轻哈了声。
低头看了眼。
知道不能继续,而交颈抱着,听着对方的呼吸,觉得这样靠近实在很危险。
薛芙伏靠在宋濯的胸膛上,又敲了敲宋濯的手臂,说,“你别过分了,别在这里乱来!”
宋濯悄然静下,嗯了声。
然后放下她,退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去,从远打量着,目光不像白日那般避讳,隐在凤眸下的眸光清亮澄澈。
面前的人已经出落得妩媚窈窕,早就褪去了当时在球场边给他递信的青涩学
生样子。
怎么会不当她是个女人。
他们一起经历年少,也一起经历成熟,薛芙的每一个阶段,早已烙印在他心里,在下笔落成送给她的人像油画时,甚至也不用参照物,就能在画布上落下草稿。
画真的难学,在成稿之际,留有诸多“不像”、“只能画简笔”的遗憾。但她一颦一笑,小嗔小怪,却又反反复复在描绘时,在脑海里转动,使人会心。
他们,如此相熟却又陌生。
她好多小心思,他都不懂。
过去宋濯也只当她每一个望向他、寻找那学长影子的求欢眼神,和他每一次在床上玩游戏、共颤欢愉,皆以为都是她在因着别人伤心,所以沉沦放肆,在他这找疗愈。
就也在前期游戏里经常没理会她说的,“宋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做完就走,不能抱抱我嘛”、“我是你的玩具吗,有点疼,你不能吻吻我”之类的话。
手划在脸庞边,宋濯悔意深深地看着现在又重新认识一遍的人。
她娇嗔喜怒,她折腾他,她故意和他闹,她作
多少和学长相关。
就多少和他有关。
心头软,于是喊了她,“你过来。”
薛芙从桌子上下来,整理好衣服,转头,也看向了宋濯,今晚的他将她剥离得一干二净,没有了学长的借口,她的所有小心翼翼和隐藏,都被放在了明面上。
被一览无遗。
不能像以前那样,有借口而肆无忌惮,而变得有些迟疑。
男人从进门后,探究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她是傻,傻到献祭的程度,打定好主意,祛魅后就离开,却一路沉溺至今。
宋濯该觉得她多可怕啊。
忐忑极了。
也在走近他的时候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什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