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也晕染了一片。
两人都狼狈。
“下去。”
薛芙推宋濯,气息凌乱未平,脚边沙发被他的膝盖压下了一角,男人身形疏阔宽大,满是压迫感,鼻边更是他身上味道,不想闻,反感。
太近,呼吸都微互搅乱着,更烦。
再看看闹了老半天,发脾气的是她,但是被死死压制的又是她,怎么算,都是她即将要吃亏,手更是被压了痕出来,发着酸。
她看着没动静的上方人,斥道,“听到没有,下去。”
钳制住人的手才霎时松开。
沙发重新恢复一个人的重量,冰冷地板上又重新有了黑影。
地上水渍,也被盖上了毛毯。
秩序重新恢复,屋内气氛却也不同了,没有刚刚拾被铺,安稳静候的和谐了。
宋濯看着薛芙接过水,焦急在喝,光润润的水凝在她的唇上,像是忍了好久,渴坏了,小小又秀气的喉结咕咚咕咚着。
他看了会儿,一时无话,移开了眼,冷风余韵还在,两个礼拜前见薛芙的时候,夜店包间里,她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也没觉得她瘦,现在大禾美术馆的翻领外套衬托下,一览无遗,薄薄红润的肌肤,透着点病态的苍白和柔弱。
工作后,她好像就一直是这副德性,可也老是装着没事,是多少伪装隐在这皮囊下啊。
她水喝好了,重重放在了地上
。
宋濯盘坐着,缓缓又打量,没灯光,但没有风雪打扰,已经看清了她每一寸模样,他看着还气鼓鼓的人,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开口就问,“四月,你去没去过铃鹿?”
薛芙握着水瓶的手微滞,以为他要聊的内容是刚刚礼物的事,也可能是林松太的事,也可能是她今晚的一些琐事应该是近期的,可没想到牵扯到那么远。
愣着,她反应着,没回答。
而宋濯没给她停下想答案的时间,又开口,“那么难答?”
那换个问法,他接过她捏得紧的水瓶子,放在了远处,回眸问,“怎么到了孙泽铭那里,戒瘾戒色那么彻底,你的病好了?”
还有,“就得故意在电话里,那么勾林松太?你知不知道,你让他别说的,他都告诉了我和叶明礼。”
薛芙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纯净水,冰凉下肚,润了热,但只觉得更渴,开了个口子不满足,而想伸手再拿水,再解焦渴。
却被拨掉了手,水也被拿开,放得更远,勾都勾不着了。
宋濯悠悠闲闲,同她落条件,“一个答案,换一次水。”
呵。
荒谬。
薛芙抱臂靠后,饶有意思看着面前人,他可以强买强卖,她也可以拒不配合。
“水是你家的啊?”
“不巧”
还真是他家的最后存货。
被酒都浸染得嘴皮子不利索了,薛芙缓着劲,想抬手。
“最后一瓶,泼了我,就什么都没得喝。”
“”
薛芙不自在地放下了如他说的意图要举起的手,再问,“你刚刚说什么?”
但宋濯可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而是缓缓点了头,若有所悟,更上扬了薄薄的眼尾,眸底里都是探究,也有猜测,更有狡黠,“那就是我想的那样,林松太说的是真的,孙泽铭你也有心敷衍,铃鹿,你去了。”
三个答案,他先下了结论。
薛芙盯着眼前人,水波微微在眼底晃动,下意识欲开口反驳,但屋内的窗户被风吹了下,发出了砰砰声,她眨了下眼,瞬撇开了脸,微微恢复理智,说,“我以为你要聊什么呢,无不无聊,陈年的芝麻事也拿出来说。那么久的事,我”
“失忆这招不好用。”
“谁说我要失忆了,你,就得这样。就得这样!”
气得够饱,又不想开口了。
宋濯收回了放在地板上的手,懒懒散散搭在膝盖上,四两拨千斤,按下她指责的手在手心,不着痕迹微微平抚怒气,“那你又得这样,别别扭扭,不应我一个回答,扯东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