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毒,可许久没那么平和过。
“还倒打一耙。”他伸手碰眼睫上落雪、眨眼不舒服的人。
薛芙微眯了眼,视线不清。
话的确她说过,让他离远点,不许干涉她和孙泽铭的事,是只要提一句都不听,油盐不进,很绝情。
是以前被管太多回,有抵触情绪了。
宋濯手掌有茧子,薛芙眼睫被擦了下,微有不适,她用手挡掉,不耐地啧了声,“是我说的没错,我认。以后一样,你也别管。反正我自己挑的人,我自己能承受后果。但”
她轻咬红唇,松开后淡淡说,“但,下次我问你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别置气,直接告诉我。”
宋濯被说,微失神了片刻,手上沾了湿,不干不净的,让人不舒服。
薛芙虽然是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和孙泽铭处了大半年,心也不可能像无风的湖那样静,更何况耳边也不休止几口冰水后,她还又听到了不远处林敏的哭声。
她心里被堵,皱了眉头。
林敏哭了一晚上,有点没力气了,蹲了下去,嘴里一直念着她女儿名字,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孙泽铭本来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看着他们这三个三院家属院的朋友在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在探究着究竟要不要上前,趁着薛芙情绪还好的时候挽回点什么。
转头看见蹲在地上的人,听她在喃喃的名字,他跟着也蹲了下去,手放在了林敏的肩膀上,叹了气。
说是他的错。
薛芙扯唇一笑,转过身,换个角度。
背后的两个人,他们有共同的苦楚,想把奖金给住院的女儿,彼此牵绊深,根本不是能轻易断开的关系。
和前妻,根本也不是孙泽铭说的那样,年少轻狂又各自不懂事,所以结婚快也离婚早,没感情了。
薛芙本来还畅快的心情,又变得郁结。
怎么,就活像她在欺负他们似的?这口气,她难道不应该出?
冰水下肚,薛芙缓和着不平的气息,耳边一温,听见宋濯忽警惕立直了身子,在提醒她,“后面。”
薛芙碰到了他的手链,被冰了下,不适。
随即,就先被带了个转身,换了个方向,掩在高大如荫的身后。
林敏朝着她冲了过来,声嘶力竭,拍着心脏,“薛小姐,你如果有气,就朝我发。为什么要这么剥夺我孩子的生存权,她是无辜的呀。“
避让还算快,但是林敏还是在宋濯拦阻的手臂上抓了一道红痕出来。
他嘶了声。
在他身后的薛芙听见了。
林敏被拦,说出来的话沙哑干涩也颠倒是非,没了一笔明明能落袋的奖金后,她有些崩溃,从车道上没管车辆在行驶着,认着薛芙在的位置,直接穿走了过来,手抓薛芙。
孙泽铭随后,同骤然停下的车辆道歉,也急忙跟了上来,扯回林敏说,“我再想办法找人借,林敏,你别这样。”
林敏哭得声音沙哑,“你的钱都给她要去买房了,一分一毫都上交,哪里有钱给我。你姑姑更是打发乞丐,只给了一万块,叫我别缠着你我和小优好歹也算是你们家人,为什么这么对我。”
话又刺在了薛芙的心头上。
可远远不止这些,林敏披头散发,也看见了薛芙方才击掌庆贺开心玩笑的样子,她心里生了怨,就指着她。
有点鱼死网破的出口,“她到底哪里好了,心那么毒,你还帮着说话。明知道我们会赢比赛,那笔钱对我们很重要,她却故意抢走了小优的生命钱。”
话很轻柔,却伤人,“她就是贪你家背景,贪你给她付首付,才哄骗你和她在一起。我亲眼见着她刚刚在三楼平台那被有钱人搂在腰边,不干不净的。呵,还说什么有信仰不能婚前性行为,也就你才信她话。”
说出口的没有一句体面的,林敏斥责语气面对孙泽铭,可是句句落在薛芙身上,在说她。
薛芙原先平静,只冷眼看着他们,但是听了指控,脸倏地红温,看着拉着林敏的孙泽铭,倒不是那些指控她在三楼的无谓事让她情绪起伏,而是她不知道孙泽铭将他们的私事告诉了林敏,她气。
孙泽铭让别说了。
林敏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她,偏偏又说,“你不是说,如果小优喊你妈妈你也应嘛,你想要小优,不想让泽铭关心我们,我可以给你。”
“都给你,不用这么耍手段。”
薛芙那些和孙铭泽调侃说出来的玩笑话,一字不落地从林敏口里出来,她眉心紧蹙了。
她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是孙泽铭收到了女儿小优的两周岁周年照片,在手机上来回滑动,看着那圆嘟嘟的面孔,身边的薛芙忍不住也夸赞了可爱。
孙泽铭捏了她鼻子,问她怎么能那么大方让他去参加小优的生日宴,不嫉妒,一点味也不吃,还陪他买礼物,是不是对他不爱。
她在百货商场里挑了一套启蒙玩具,又买了睡眠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