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过于潮湿的气候,长了疹子,却生怕她把他赶走,不让他跟在她身边,自己上药也要忍着。
她这竹屋其实没什么需要拿的行李,不过一些药材,也不是什么名贵种类,这一离开怕是没机会再回来了,她很清楚萧昶的为人,把她带走,是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再回来。
毕竟住了两年多,她还是有些不舍,这竹屋从屋子到篱笆院,都是她亲自制的,连里面的家具都是。
“我会交代下去,把此处保护起来,你想回来住,我们就带着泣奴一起回来。”
他简直表现得,像个完美的,爱妻子,爱孩子的丈夫,甚至因为她,对那两个女婴都多了一丝垂青。
堂堂皇帝,给一个贱民的女儿,亲自换尿布,这是多大的荣耀,都是因为她。
崔湄不可能做个聋子瞎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萧昶即便喜欢孩子,也不会亲自做这种事,哪怕是上辈子,他寄予厚望,跟谢皇后的皇长子,也不曾这般亲自给喂个饭,更遑论换尿布这种事。
马车行到云城的时候,崔湄叫了停,去铺子买了些东西,是些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
泣奴不放心,非要跟着她,跟她牵着手,不在萧昶面前,他终于敢问:“阿娘要把那两个女娃娃,收下做女儿吗?”
我在给囡囡烧纸“不,我什么……
“不,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她们做女儿?”
“阿娘,好像很喜欢她们,亲自给她们喂奶,还给她们擦身换尿布,抱着她们哄她们睡……”
阿娘对他都没有这么照顾过,他不平衡,不过是个平民生的女孩子,还不是什么好种,她们那寡妇娘,为了能再嫁甚至要杀亲子,虽然婴孩无辜,可当娘的这样,种就不好。
若只是收养丢在一边,他倒还心理平衡些,可阿娘那样在乎,甚至搞得父皇也很在乎,父皇一手把他抚养大,也给他喂过饭换过尿布,但这些他都没什么印象,看着好父皇为一个陌生的,没血缘的婴孩做这些,他吓坏了。
别说孩子的尿布了,就是口水巾,父皇也不可能沾。
宫里宫外的女人,就算是把香茗不小心撒到父皇身上,父皇都要问罪,立刻就得换一身新衣裳,衣裳必须得是熏香熏过的。
居然能给那女娃换尿布,父皇的牺牲真的很大了。
父皇说,阿娘曾失去过一个女儿,还遗憾他出生时不是小公主,若是这两个女娃阿娘喜欢,收养也没关系,只要能讨阿娘欢心,随便封个公主,丢在一边,也算是这两个孩子的造化。
父皇可以为了博母后欢心这么做,但他心里难受。
有了养女,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也不爱他了,他很难过想哭,想立刻跑走大哭一场,还想拽着阿娘的袖子好好问问,到底谁是亲生的。
为什么要抛下他,为什么明明是他亲娘,却对别的孩子那么好,分明都没有血缘关系。
他被宠爱惯了,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谁不敬着他,谁敢敷衍他?当即就想发作。
然而这一回,他不敢再随意跑走了,不敢惹阿娘生气,看到阿娘的眼泪,他会更难过,当着父皇的面,就更不敢,谁知道父皇心里在想什么,他要保护阿娘,也不能惹阿娘生气,阿娘生气了,父皇也会生气,两个人会争吵。
阿娘没有靠山,消磨了感情,父皇不宠爱她了,到时候被父皇新纳的妃子欺负怎么办。
泣奴只有四岁,却想了很多。
只敢私下跟崔湄相处的时候,偷偷地问。
甚至连质问都是委屈的。
“不过两个女婴,你是太子,想处置私下不是有诸多手段,怎么还这么怯怯的问阿娘。”
泣奴怔愣,急忙解释:“我,我没有想要那么做的,而且即便我难过,可那是阿娘喜欢的人,只要他们能让阿娘开心,让阿娘伤心的是,我不会那么做的,只是,只是阿娘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喜欢那两个妹妹,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