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她把孩子弄丢了。
没你母后你什么都不是哪怕萧昶治……
哪怕萧昶治下的太平盛世,也没完全到路不拾遗的地步,儿童走失案也时有发生,时下拐卖儿童,并不是有些地方生不出孩子要传宗接代,买也买个儿子来,还有采折生割这种残忍的事。
虽然此罪入重刑,一旦被发现,就是杀头,遇赦不赦,可被采折生割的孩子,这辈子就完了。
一想到自己的泣奴会遭遇到一点点的磨难,崔湄就受不住,直接瘫倒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她开始慌乱,甚至想到上辈子她的囡囡,孩子受的罪,身为母亲恨不得以身相替。
失去了囡囡,她还要失去另一个孩子吗?
并未摔到地上,一只大手揽住了她,清淡的苏合香气息,温暖的怀抱。
萧昶紧紧抱住她,此时也顾不得她是不是厌恶,恨不恨他:“没事的,没事的,有暗卫跟着,泣奴不会走丢,他可是太子,怎么会出意外。”
崔湄知道,萧昶去哪都有暗卫跟着,严防死守,绝对护卫他的安全,从另一种角度来看,皇帝,也是没秘密的。
萧昶只有一个皇子,便是泣奴,泣奴还是储君,周围怎么可能没有严密防护。
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则是另一回事,这孩子跑走,引发崔湄一些很不好的记忆,她本就心有愧疚,跟这孩子相处甚至带了一点小心翼翼。
“别哭,他会没事的。”
萧昶已然完全知晓她是怎么想的,她对孩子看重,这是个软肋,能拿捏得弱点,他怕她无欲无求,不论是威胁强迫,还是低声哀求,她都不肯回心转意。
只要她记挂孩子,这辈子她都跟他脱不开关系。
然而此时,真的见到她为孩子泪流满面,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他又开始生气。
他完全明白,分明泣奴不会有危险,她为何会哭的如此凄惨,因为上辈子的事,她心中永远的痛,让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会受到任何一点委屈,哪怕这完全就是孩子自找的。
只是想想,她都要难过死了。
而这个联想,也让萧昶更加阴郁,上辈子的事,不仅是她的痛,也是他的,更是横在
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泣奴这孩子,居然让她如此担惊受怕,还是责罚的次数少了。
温热的吻落在她脸上,泪水被慢慢舔下,与苦涩一起被吞入他的腹中,面纱轻飘飘的落下,崔湄茫然低头,看到面纱里卷着一条狰狞的如人皮一样的伤疤。
昨夜淋了雨,她没顾得上用胶水加固,现在又哭个不停,这东西粘的不牢靠,就掉了。
萧昶居然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未惊讶她没有毁容,深色一如往常,心疼的模样在她毁容和未毁容时,崔湄也无所谓了,她毁容的时候,他都如此沉迷,完全是不肯放手的样子。
“他会没事的,我会把他找回来,给你赔罪。”
这几年,崔湄从未哭的如此惨烈过,泪珠未干,她拉着萧昶的衣袖:“不要,不要苛责孩子,不是他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娘的,没尽到责任,莫伤他,他只是以为我不爱他,才不想要他,一时生气跑掉了,把孩子找到就好了。”
“知道,别担心。”
因为情绪处于崩溃之中,她竟也允许他亲近她,抚慰她。
不过一个小小村子,早就被控制住了,哪怕崔湄现在露了真容,坐在那里崩溃哭泣,也没人敢探头探脑出来看。
她生的,实在太美了,暗色的荆钗布衣,丝毫掩盖不住天姿国色,村里可不止有良善的人,还有好些二流子,若是她先前露了如此美貌,那些男人定然春心浮动,哪怕下狱也得一亲芳泽,若能占到便宜,没准知县大人还会判给自己做媳妇儿,便是不做媳妇儿献给贵人,还不知要得多少赏银。
暗处有人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下一刻就人头落地,轱辘轱辘,溅出一地鲜血,有人尿了裤子,晕倒过去,这一切都是默然发生,一点声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