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太医都要上吊了,连着两夜没睡,守在您身边,您好歹心疼心疼陛下。”
萧昶瞥了元宝一眼,骂了句多嘴,却完全没有苛责的意思。
“这两天,我真的很担心,湄湄,你……”他伸出手,想要抚一抚她的发,摸一摸她的脸颊。
崔湄睁开眼,骤然尖叫:“别碰我!”
她甚至不住的往床榻里面瑟缩,往被子里钻,仿佛他是什么凶神恶鬼。
萧昶温柔的笑,僵在脸上,他其实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而当确定她的心意,她是真心实意留在他身边,要跟他好好过日子,他才收敛住温柔下的那些泥沼。
孩子都生了,她还能去哪,她要富贵给她富贵,要地位给她地位,甚至她不敢奢求的,后位、专宠,他都给她了,一个女人的极致也就这样了,她还求什么。
因为体验过她满心满眼只有他,对他温柔,如寻常夫妻一般,他憋气难过的时候对她抱怨,她包容他一切不好的情绪。
所以才格外忍受不了她的拒绝和冷淡,就算她最怕他的时候,她都不敢直白的说,不想见他。
是他在纵容她了吧,他这么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拒绝他的,是让她感动,让她知道再也没有哪个男人能这样对她好,让她认命,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萧昶阴沉着脸,将被子扒开,拉下她的双手,按在两边:“为什么不想见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几日我吃不好睡不好,你生产的时候,我甚至连孩子都不想要了,只想要你,为什么不想见我,我做了什么错事,你变成这样?”
“躲,躲开,离我远点,我不要见你,我不要见到你。”
萧昶要问个明白,这些日子的担忧和取舍,心都悬起来,她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凭什么说不想见她,凭什么要躲开。
萧昶不管不顾,脾气上来就要问个清楚,忽的,怔愣当场。
他看到,她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瞳孔空洞,隐藏着巨大的哀恸和绝望,眼泪就那么簌簌流下,麻木的,仿佛失去所有的感情和力气。
她的确不再挣扎了,可也不再说话,那双美丽的如同晚星的双眸,灰暗下去,没有一丝光。
仿佛已经生无可恋,万念俱灰了。
萧昶如同当头一棒,他缓缓放开了她的手:“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生产的时候,我选择了你,没选择孩子,你生气了?湄湄,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若这孩子让你难产,不要也罢,可你万万不能有事,你因为此事恨我?”
皇室血脉总是比生育他的母体更重要,哪个嫔妃产子难产,皇室是一定保小的,绝不会保大。
“湄湄,我是因为爱你才选择保你,你不能因为这恨我,现在你跟孩子都平平安安的,虽然不是我一直盼望的小公主,可皇子也很好啊,不是如了你的意?”
萧昶匪夷所思。
崔湄却只是麻木的望着天花板,完全不说话,眼泪已经把枕头都打湿了,流到他的手腕上,灼热、滚烫。
“湄湄……”萧昶厌烦透了,如果不是躺在这里的是崔湄的话。
他想要去帮她擦一擦脸上的泪珠,却看到她如同惊弓之鸟,在瑟瑟发抖。
他狠下心,很想用点手段问问她,到底怎么了,生了一回孩子,怎么忽然就变了,变得惧怕他,甚至,恨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后没等狠下心,婴孩哇哇啼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萧昶咬牙,强忍怒气:“我知道你刚生产完,身子不好受,我不怨你,你先好好休养,看在孩子的份上,别难受了,伤身子。”
他走出宫门,在宫门良久的站着,面色晦暗:“去查,这几日跟她接触的人都说了什么。”
内室,孩子还在哇哇大哭,萧昶心浮气躁,透过窗缝,他依旧在看。
孩子哭的惨兮兮的,崔湄居然都没动,仍旧在盯着虚空某处发怔,乳母忍不住了,抱起小皇子哄了哄,孩子却依旧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