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容不下孩子,但萧昶的孩子,你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崔湄不懂:“你是因为这孩子父亲的身份,才会如此忌讳吧,陆哥哥,你说我变了,你为什么也变了,你明明想要做个治世能臣,想要流芳百世,在史书上留下你忠心的清名,为何你要跟叛党为伍。”
陆子期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她:“你跟在萧昶身边,倒是学会了能言善辩。”
“陆哥哥,你说你心里有我,可这样的你,让我觉得陌生,我怕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萧昶只把你当做玩物,不会真心
待你好的。”
崔湄不明白,萧昶不算真心待她好,封她做昭仪,给她在后宫立挡箭牌,给她锦衣玉食安稳的生活,现在已经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已经没人敢欺负她了,就算是最坏的萧昶,也开始妥协。
当一个男人开始妥协,开始凡事顾忌她的喜好和意愿,怎能是不好,不爱,那怎样还算爱?
崔湄不懂,这样把她抓过来,让她过苦日子,就是真心,就是爱?
更不用说,萧昶承诺独宠,让她生育长子长女,更隐隐透露会把这个江山留给她生的孩子。
她只是笨,反应有点慢,但她不是傻。
一个普通男人,做到的极致,也就这样了吧,便是平头老百姓,荒年时,把妻女卖了的,典妻的,多打了几担粮食,就想换媳妇儿的,不照样有的是。
萧昶是皇帝,还要他做到什么程度,算真心对她呢?
“我已经是昭仪了,我是娘娘了,我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就算是公候夫人,也得给我行礼,尊敬我,我以前根本不能想到这些,我这样卑微的女人,也有如此尊贵的一天,陆哥哥,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你没能救我,现在我熬出头了,享福了,你却把我带走。”
崔湄的眼泪簌簌流下:“连孩子,你都容不下吗,这孩子不仅是他的,也是我的阿,这是我的骨肉,你怎忍心。”
陆子期的确嫉妒,她平坦的小腹,会被这个孩子慢慢撑开大,隆起,占据她生命最重要的位置,他就要,疯了。
“湄儿,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不是自愿服侍萧昶的,我不在乎你贞不贞洁,若这孩子不是萧昶的,你心疼,想留,可以留,但萧昶的孩子,不行。”
就在说话间,外面女卫送来一碗汤药,陆子期亲自端着,神色温柔。
“来,湄儿,喝下它,不会疼的,萧昶的孩子,真的不能留,陆哥哥亲自喂你,好嘛?”
崔湄看着他温柔的神情,温柔的话语,可他端着药,却是为了杀人,杀她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孩子。
曾经温和谦逊,甚至有一点羞涩,不敢看她的陆子期,扭曲成了,她根本不了解的样子。
陛下吐血了“湄儿,喝了吧,喝完……
“湄儿,喝了吧,喝完后,你跟萧昶就再无瓜葛。”
崔湄不敢置信,她本就是强压着情绪,强行镇定,在跟他周旋,却没想到,他半点旧情不念,非容不下她的孩子。
“我不喝,我不能喝,我好不容易才有身孕,这是郎君跟我第一个孩子,我要留下它。”崔湄拼命摇头。
“湄儿,我是为了你好。”陆子期眉眼温和,行为却完完全全不容置疑的强硬。
凑过来,强硬的揽住她的肩膀,没怎么用力,就强制把她带了过来,碗的边缘,已经抵住了她的嘴唇。
崔湄拼命的挣扎,疯狂的挣扎,陆子期看着是个文弱书生,却单手就把她双手锢住,让她动弹不得。
那碗汤药,已经流进她口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吐了出去,身子将他撞开。
“滚开,滚开,你根本就不是爱我,你想害我,害我孩子的性命,害我的性命,陆子期,你敢对我的孩子做什么我很恨你一辈子的!”
他被撞的头晕目眩,药也完全洒在身上,他张着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