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挥了挥手,却并不想听她解释:“你如今得偿所愿,就该好好与志学双宿双飞,腹中既怀着未来埠阳候府的小侯爷,就更要在候府好好养胎,莫要再东奔西跑,如此频繁入宫,若小侯爷有个闪失,朕,对志学不好交代,至于曾经的事……”
萧昶顿了顿:“年少轻狂,早就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必拿出来说嘴,埠阳候夫人,就忘了吧,莫要记在心上,朕也会叫人莫在传谣言,以免有损埠阳候夫人清誉。”
沈碧珠更着急了:“陛下是不允臣妾进宫,不想再见臣妾了吗,陛下不是说过,臣妾有什么困难,都能跟陛下说,陛下就是臣妾最大的倚仗。”
“朕的确说过,君无戏言,这承诺如今仍旧作数,但朕给你令牌,让你进宫畅通无阻,不是为了让你频繁入宫,寻朕开心的,以后你有事,直接去凤仪宫见皇后,朕已吩咐,皇后会为你做主,照拂你。”
“陛下不想再见臣妾了吗?”沈碧珠完全不敢置信,脸白的不像话。
“朕与外臣女眷私下见面,不合适,你再来乾宁宫,朕不会再见你,元宝,把埠阳侯夫人送出宫去,全须全尾,小心埠阳候夫人的身子,她怀着志学的孩子,不可怠慢。”
元宝应了一声,对沈碧珠伸出手:“埠阳候夫人,您请吧。”
崔湄不知该说什么,她总觉得,萧昶非要带着她还做这么一出,是故意给她看的,她坐如针毡,完全不知他的意图。
“朕年少时,的确对沈氏动过心。”
一片静默中,萧昶忽然开口。
“她与别的世家贵女不同,纵然时常初入宫廷,与我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却丝毫不喜欢我,眼里只有志学一个,我那时心思藏不住,母后曾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做侧妃,她说心中只有志学,若为了富贵背弃婚约,乃小人行径,而且她不愿做妾,哪怕是皇妾。”
“埠阳候夫人,倒是有风骨。”
崔湄自嘲一笑,跟她不一样,皇妾都瞧不上,她却只是有荣华富贵,有好日子过,做切妾她也甘愿的。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别的世家贵女都要讨好我,她却不,年少时我很欣赏她,可那也是年少的旧事了,实在不值一提。”
“陛下若当真不喜欢了,为何还纳了莺美人,大家都说莺美人,是埠阳侯夫人的替身,难道不是因为陛下还有执念?”
萧昶沉默许久:“若你是男人,有个曾经倾慕的女子,这女子不爱你爱别的男人,却带着那个男人的孩子,为你而死,救了你一命,你会不会,这辈子也忘不了她。”
“求而不得,又有救命之恩,大约,是忘不了的。”
“若你重生一回,见这女子还活着,你会怎么做呢?”
崔湄认真想了想:“妾若是那男人的话,大约这辈子一定要得到那女子,给那女子幸福,让他安稳快乐的过一生。”
她看向萧昶,却发现萧昶震惊的瞪大双眼。
愕然震惊的模样,跟他以往的沉稳大相径庭,崔湄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表情,这样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圆溜溜,嘴巴都张开,迷茫的模样,显露出他的真实年龄。
萧昶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作为天子来说,还很年轻。
崔湄看的不错眼珠,他惊讶的模样,居然透着几分稚气,他像是不敢置信:“我竟从未想到过这一点。”
“什么?”崔湄不解。
萧昶回过神,捏捏她的手腕:“没什么,一点心绪,不值得湄湄烦扰,如今我说清楚了,湄湄可明白了?”
崔湄眨眨眼,不说话。
“我与埠阳候夫人清清白白,完全没有私情,此事是我办的欠妥,从今往后,不会让她随意来乾宁宫来寻我了,你可别醋了。”
她可从来没醋过,此人就是喜欢胡乱编造,她也习惯了。
“其实陛下若觉得,有碍埠阳后侯夫人的名声,为何不在她嫁人前娶了她,皇家权威在此,她真的能拒绝?而且那埠阳候,比陛下还要生的出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