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白渚清犹豫着开口,不料柳拂雪却快了他一步,说道:“公子,我今日,是来辞别的……”
辞别?
白渚清骤然愣住,一向淡然的脸上竟然难得的出现了一缕无措,微颤了颤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拂雪便继续道:“我从前原以为,世上已再无与我至亲之人了……可如今,我寻到了我兄长的踪迹……”
白渚清静默了半晌,忽而道:“你……当真要走?”
见他微蹙的眉头,柳拂雪忽觉喉头颤抖,竟险些说不下去,好不容易才压住颤抖的声音,却是红了眼眶。
“我兄长如今得了重病,需要我去照拂,还望公子……能够宽宏大量……”
许久,白渚清才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你本就是自由之身,又何须向我求情?你……走吧。”
柳拂雪只觉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竟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了……
此时此刻,她竟忽而有些庆幸,白渚清看不见她眼中的泪珠,看不见她眼中的不舍……
“那桃夭……便告辞了……”
她转身欲离去,谁料刚转身走出几步,便忽听身后那道声音急促的响起:
“等一下!”
柳拂雪脚步一顿,愕然回头,却见白渚清竟扶着树干追过来,顿时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冲过去扶住那人臂弯。
失声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却见白渚清笑了笑,那笑容……似是有些勉强,将一个东西,塞入了她的手中。
那是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小挂饰,做工虽有些粗糙,却也能看得出雕刻之人的精心。柳拂雪不识木材,亦不知白渚清送她这个是为何,只觉心惊后怕不已,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你亲手雕刻的?”
“是……”
白渚清想说些什么,却被柳拂雪一把拉起他手都动作给打断!
“您疯了,您看不见,若是伤到手怎么办?!”
柳拂雪焦急地把白渚清的手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了一遍,确保他的手上并无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白渚清道,“你我主仆一场,这个小玩意,便当做送予你的礼物吧……你若不喜欢,扔了也可……”
“怎会不喜欢?”柳拂雪将那挂坠抚到心口处,眼泪终于倏忽而下……
白发魔头
近来江湖之中发生了两件大事,将整个江湖都搅得动荡不安,街头巷尾,茶馆酒楼,无一不在讨论着这两件事情。
一则,是江湖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蓝袍金面的女子,四处比武,武力高强,一时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有不少实力不错的修士心中不服,闻讯赶来,就为了和她打上一架,可最后的结局,却无一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惨败而归。
短短几日,便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亦传到了一位世家的小公子耳朵里。
这位小公子从小众星捧月,被父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门中弟子碍于他的身份,自然也是百般讨好吹捧。就这般,这小公子便养成了个目中无人的狂傲性子,觉着自己的天赋无人能比,武艺也是无人能及!
家中人都打遍了,觉着实在没意思,忽而闻得有这么个奇女子出现,顿时便来了兴趣。听闻她现身在长安,于是迅速千里迢迢赶来,说什么也非要与她比上一场才是。
谁料那女子一点也不惯着,也不论他是哪家的小公子,地位有多尊贵,丝毫面子不给。仅仅三招,便将他甩下台去!
那小公子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大的屈辱?当即恼羞成怒,立下誓言,说有朝一日定会再与她打一场,到那时,定让她成为他的手下败将!还问了那女子名讳,是何许人也,师出何门,师承何人?
可就是这么一问,那女子竟说出了一句令整个江湖都瞠目结舌的话。
她说:“渝州姜氏——姜凝。”
“姜凝?她不是……唔!”
“嘘!小点声!若是让长安段氏的人听见了怎么办?!”其中一人捂住另一人的嘴道。
“哎呀,怕什么!如今江湖上都传开了,他还想捂住天下人的嘴不成?!”话是这么说,可那人还是放低了音量,偷偷道:“那姜凝……不是已经死了吗?”
莫说姜凝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就是那渝州姜氏也早已被吞并许久了……
“莫不是……起死回生?”那人表情似有些害怕。
“怎么可能!这天下哪来的起死回生之术?要我看啊,这姜凝……或许根本就没死!”
“有道理!还得是你!”那人瞬间恍然大悟,举起大拇指,随即,又摸了摸下巴道:“这姜凝若是真的没死,如今突然回来,你觉得她是想干嘛?寻仇?”
提到“寻仇”,二人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当初那位“段宗主”闹的沸沸扬扬的“杀妻证道”一事……瞬间不约而同的都打了个寒颤……
其中一人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