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都是白玉京故意弄出来的,目的是防止其他猎户山民误入,以免发现他们的老巢。”
“有理。”慕容鸾音想了想道:“我听你梳理完,也听出来了,这般若禅师和荡寇山里发现的白玉京老巢没有连接点。可是,为何一定要找到这个连接点呢,舅外祖吐出
的血水里有虫,说明这虫应当存在于人的血液里,若般若禅师果真是仙主,他用这种食人蛊虫控制他人,他自己身体里有吗?若是有,抓住他,放他的血出来,喂给鸡鸭猫狗,一验便知。即便不能直接证明他是仙主,也能抓起来了吧,而后审问就是。”
萧远峥闻言,将“般若禅师”和“仙主”圈了起来,而后将毛笔搁置,看着慕容鸾音道:“陛下对这个老和尚的宠信,几乎与我等同,但似乎是陛下有意为之,至今我二人从未碰过面。若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请旨抓他,陛下不会应允。在你没告诉我陛下寿命之前,我会继续按兵不动,暗中查证,但是现在,我要冒险一试,就用你说的法子,去取他的血来验证。”
这时,窗外隐隐传来打更声,竟已到了卯时,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慕容鸾音知他已经等不及了,说不得天一亮就会出发去般若禅寺,肯定不会带她去,杏眼流转便生出一个先下手为强的主意来。
于是,敞开绣被,脚搭在书案上,向后仰靠着椅背,装模作样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笑吟吟道:“正月十五之前,各大寺庙,都有许多人去烧头香讨彩头,正好,我也要去烧香,为我腹中孩儿祈福。孩儿他爹,你要去吗?”
书案上,一双雪白秀气的脚交叠在一起,圆润的甲盖上,嫣红的蔻丹在灯光下鲜艳夺目,仿如红宝石,又似石榴籽。
沿着桌案边缘,萧远峥缓步靠近,剑眉拧着,星目如炬,仿佛要吃人,迫的慕容鸾音禁不住屏住呼吸,指尖紧扣扶手,猫儿般炸起毛来,“我如今有了陛下钦赐的,可随时进宫的牌子,我不怕你,我就要去!”
谁是仙主我死后,你猜猜……
萧远峥用侵略性的目光紧盯着慕容鸾音,走到她身边却忽的轻握住了她的脚。他那手略带薄茧,却一掌攥紧了她交叠在一起的两只脚,一下子激的慕容鸾音心口怦怦乱跳,玉面染霞,羞愤娇叱,“我不要。”
萧远峥却忽的松开手,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肃然道:“不要什么?你是深有体会的,一个时辰怎够。只是抱你去小歇片刻,天亮后,同去般若禅寺为孩儿祈福,如何?”
说着话,就进了暖阁,萧远峥把慕容鸾音放到鸳鸯枕上,自己也在她身畔躺下,盖好被子,就把眼睛闭上了。
慕容鸾音恍惚着明白,自己被他戏弄了,顿时又羞又气,瞧着床尾逐渐昏暗下去的灯光,身子也困乏了,只好作罢,也把眼睛闭上小憩。心里却是愁肠百结,有一点恨意难消。只等仙主事了,便与他、与他……
可陛下说了,十个月后要她生个孩子出来,不然,她和萧远峥就都是欺君大罪。可若真的为了保命,与他生子,有了孩子之后,后半生和他就注定牵扯不清了,她又不甘心委屈自己。
想来想去没有解法,长叹一声,只得睡去。
听得身畔之人呼吸均匀了,萧远峥就睁开了眼,望着她脸上散不去的愁容,亦是轻轻叹气,抬手想要为她展眉,却又怕弄醒了她。
翌日,冬阳高照。通往般若禅寺的官道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到了山脚下就没有路了,一眼望去只有数不清的石阶,如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天梯一般,一直延伸到山顶的大雄宝殿。
这只是一条主路罢了。山周还有许多人踩踏出来的石板小径,有的只通到一处凉亭,有的能到达菩萨罗汉殿,还有的绵延到一片花木蓊郁的山谷,长年累月的就成了一方游玩胜地。可山中,重峦叠嶂,奇峰罗列,虎啸猿啼,又岂是肉体凡胎能踏遍的,也不过是在人迹所能踏足之地,赏一赏云卷云舒,山明水秀的自然之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