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峥,两眼微睁,蓦的攥紧双拳,对着慕容鸾音的背影就娇声叱骂,“没长眼呀,你撞到我了。”
评审席上,黄道生激动的站了起来,“快、快把那极品美人给我抓回来。”
余秉信一把掐住他大腿,扇面挡脸,低声怒斥,“闭嘴,注意场合。既上了斗花台,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彼时,斗花台下站着乌泱乌泱一群人,除了美人的家人们,还有专门来看美人的。
黄道生赶紧端端正正坐好,正冠肃容,“失礼了,失礼了。”
与此同时,菊王阁四楼,冰裂纹梅花纱窗内站着两个人,一个生得肥头大耳,腰缠金带,抚摸着胡须的左手,六根手指戴了四个金指环,正是西州首富朱炳权;另一个,身形
瘦长,方脸,鹰钩鼻,垂在大腿处的左手,亦是六指,乃是西州卫指挥使朱梵山。
“虽只惊鸿一瞥,但与画像上的那女子极为相似,应该就是萧远峥之妻慕容氏了。”朱炳权说着话坐回官帽椅,拿起放在一旁的画像比对,只见那画像上画着一对男女,男的瑰姿玉貌,女的艳绝尘寰,都穿着金莲花斗篷,一黑一红。
两张官帽椅之间夹着一张方桌,方桌上除了有酒具,还有一个铜匣子,匣内储着厚厚的冰块,正冒着寒气,冰块上摆着切的薄薄的一堆肉片。
朱梵山捏起一片来,仰头吃下,闭上眼细细咀嚼,吞咽后方道:“这一个我要了。”
朱柄权冷笑,“仙父先挑,剩下的才是我们的,这是规矩。”
朱梵山龇牙,发出兽吼声。
“别跟我龇牙,你有本事把仙父吃了,你做迦楼罗王,就轮到你先挑。”
侍立在侧的独眼和尚和铁拐道士见他们兄弟二人起了龃龉,连忙屏气凝神,害怕呼吸声大了引来池鱼之殃。
但铁拐道士还是被一个酒杯砸了脸,他慌忙跪地磕头,“教主饶命。”
独眼和尚也连忙跪地求饶。
朱梵山吐出肉渣,一双眼渐渐发红,“你们两个废物,我想吃活的,新鲜的就那么难吗?”
“你这两个护法对你够忠心了,你借题发挥给谁看。别废话了,迟则生变,我看就定在明日夜里子时,关门杀狗,弟弟,你以为如何?”
朱梵山暴躁道:“随便你,这个姓萧的像是长了狗鼻子,闻着一点味儿就找来了,对我们威胁很大,杀了他!杀了他!留下他的女人,先奸后吃!”
朱炳权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杀姓萧的,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看他随了他爹还是他祖父。”
是夜,胡狸和孟凡尘翻墙进了慕容宅,与萧远峥会面。
西花厅内,置备了一桌酒席。
萧远峥、慕容韫玉、胡狸、孟凡尘同坐一席,边吃边说话。
慕容鸾音已是吃过了,坐在一旁罗汉床上听他们说话。
胡狸撂下筷子就道:“师父,我们原本的确打算去襄阳追踪弥勒教,但是我们在半路上却打听到了一对和尚道士,和尚是独眼,道士拄着一副铁拐,这二人传播弥勒教的邪恶教义,发现哪里有怀胎九个月以上的妇人就钻营到人家家里去,然后蛊惑妇人的家里人堕其胎,九个多月的胎,若想堕下来,妇人极其受罪,九死一生。有些狠毒的人家,还会生剖,妇人若是死了就随便扔进山里,这就与咱们在京郊古人墓穴里发现的那些女尸对上了。”
孟凡尘接话道:“随后我们就追着这对和尚道士的踪迹到了西州城,发现他们进了一户豪宅的后门,我们打听到那是此地卫指挥使朱梵山的宅子。”
萧远峥心上一惊,面上不显,道:“继续。”
胡狸就道:“孟大人和我就觉得,弥勒教兴许不是普通的邪教了,我们就在西州城扮做一对来此参加斗花会的兄妹隐藏了下来,暗中又查出,朱梵山和西州首富朱柄权是兄弟。”
萧远峥道:“于是,你们觉得朱柄权挑头办起来的斗花会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