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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2)

可是。

胰腺癌是治不好的啊。

阚婳无法形容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有多么如蒙雷劈,她着急忙慌地从奥斯汀定了最早的班机回国,只是威格兰大雪封山,司机的车启动困难,她可能会在路上被困一天一夜。

那个晚上好冷啊。

司机劝她不要睡觉,阚婳也完全睡不着,蜷在后座一边流泪一边一遍遍地给爷爷打电话,可是信号好差,她什么都听不到。

后来阚婳情绪崩溃,不顾司机阻拦下车在山里暴走了许久,深一脚浅一脚,只记得似乎前面还有个车队,阚婳看不太清,蹒跚着又往前踩了两步。

她实在太冷太累了,大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凝起了一层霜,隐约见到有个高挑落拓的身影,穿着黑色的冲锋衣,逆着车队灯光往她的方向走来。

剪影渐渐清晰,阚婳看到那人抬手往上掀开了炫目的滑雪镜,露出一双漆黑邃利的眼瞳。

“t lost?”

(迷路了?)

他问她。

阚婳几乎瞬间就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咬着唇,哽咽开口,“ye…yes, i have to go ho right away can you please give a lift?”

(“是的,我必须马上回家。可以拜托您载我一程吗?”)

其实阚婳自己也清楚,对方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大雪封山时行车实在是太危险了,轻则只是像他们的车一样被冻住,可是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阚婳看到车队里的其他人也在劝他,他们手指比划着似乎是在激烈地同他讨论。

她拉紧了自己的帽子,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阚婳知道,没有谁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冒生命危险的。

她能理解。

阚婳扭过头来,一边流泪一边往回走,风雪簌簌,山谷间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她就像置身一场走不到底的绝望梦境。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那么她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喂。”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被风雪撕碎的呼喊。

隐约,模糊,但阚婳捕捉到了,她疲倦地转过身,“干嘛。”

“上车。”

阚婳愣了一下,随后提起深陷在雪中的裤管,用尽全力跑向那辆黑色的suv。

后来的事阚婳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弗兰克接通了爷爷的电话,suv的司机问了她一些问题,但阚婳没有支撑住迷迷糊糊地在后座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阚婳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随之而来的是爷爷确诊胰腺癌的噩耗。

胰腺癌是一种恶性度高、预后最差的恶性肿瘤之一,从确诊到爷爷离开,甚至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他走在。

中国农历除夕的那个深夜。

阚婳还记得爷爷回光返照时,格外欣喜地同她说,他望见万里山河锦绣如簇,灼灼杏花间,是他的镶云来接他了。

他的手那样枯瘦,像是一节没有油水的、干枯的柴,可就是这样一双手,曾托举着阚婳看过最美的晚霞。

阚婳曾在每一次午夜梦回时想到,假如她那个时候早点发现爷爷的不对劲,假如她打通了奥斯汀的那通电话,假如她根本没有去比赛,假如她再好好陪爷爷看过一次威格兰的日落。

是不是爷爷就不会出意外,是不是他的病情恶化得就能慢一些?

可是没有如果。

在威格兰滞留的那三个月阚婳过得浑浑噩噩,她的酒量也是这时候练出来的。

要不是弗兰克及时联系了在国内的姑父姑母,也许她真的再难走出那个山谷里的雪夜,再难走出这场凛冽的暴风雪。

阚婳前半生都像是站在天平上衡量。

小的时候衡量这件事会不会被曹汝梅责怪,长大了衡量这件事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她将自己的每一份能力都等量仔细地计算成了砝码,努力回馈给秤砣对面的人,生怕天平往自己这里倾斜了半分。

即便是姑父姑母,阚婳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过要回国和他们相聚。

就像是和自己立下了誓约,他们愿意接纳十八岁无家可归的她,阚婳也认为自己之后一定会担负起为他们养老送终的责任。

爷爷走后,阚婳确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无条件爱她如珍宝。

即便到了今天,她仍旧不受控制地在为奥斯汀那一通没能拨出去的电话自责。

威格兰的那个冬天,真的特别漫长。

窗外忽然响起轻轻的叩击声,阚婳的思绪被这忽如其来的声响打断。

她下意识往外望去,却看到一张熟悉而锋锐的脸庞,桀骜的眉宇在溶溶的月色下显出几分冷淡的温柔。

第57朵花 “是我见不得人,还是我的……

记忆中穿过威格兰的风雪望向她的眼似乎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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