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
“畜生!当初要不是我, 你以为你能在有你爹的股东大会上杀出重围吗!现在要你帮帮你亲妈都不愿意, 难道你情愿看着我坐牢逼我去死吗!!”
“母亲, 是您糊涂了。”
霍堪许的头都被打偏了,但他依旧平静地伫立原地, 抬手蹭掉了嘴角的血迹,“当初是你一意孤行要砍掉霍氏两条生产线去投资费叔叔说的度假村项目, 董事们才会转投我的名下。”
他才得以打许斯迎一个措手不及, 让他铩羽而归。
最后一层难堪的面纱被自己最厌恶的儿子揭开, 霍倚书心虚而急切地反驳, “不是这样的!你个白眼狼, 你和你爹都一样的狼心狗肺!!”
霍倚书一撇头看到桌上还躺着枚摔开的茶杯碎片, 颤抖的手攥起那枚碎片,霍倚书转身就朝霍堪许扎了过去,“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
“霍堪许!”
阚婳忍不住惊叫出声。
电光火石之间,晶白盈透的瓷片上涓流下鲜红的血滴。
霍倚书看了眼自己手上尖锐的瓷片,然后像是猛然从梦里惊醒似的扔掉了带血的瓷片。
两个保镖立时赶到了书房, 却看见霍倚书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反倒是霍堪许的手臂上流下了长长一条蜿蜒的血路。
霍堪许缓缓垂眸,他先是看了眼握在他手上那细白的腕子,然后才扫到他手臂上那条将近两指长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如果刚刚不是阚婳及时拉开了他,就凭霍倚书背后扎来的这股力道, 或许霍堪许今天还真能遂了霍倚书的愿。
阚婳后怕地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后知后觉的那股子愤怒让她有些气血上涌。
她拦到了霍堪许身前,一字一顿道:“适可而止吧, 霍夫人。”
霍倚书气势汹汹,在看清来人后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不会还在做着成为霍氏女主人的春秋大梦吧?”
“你以为霍堪许就有多喜欢你?我告诉你霍堪许和他父亲一样就是世界上最薄情寡义的人,你们的感情放在霍家就是个笑话!”
霍倚书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像是恨不能将两人生吞活剥了,“他迟早都要联姻!娶一位权柄鼎盛的妻子,婚后貌合神离,就像傀儡一样惨淡地过完后半辈子我吃过苦他统统都要吃一遍!!”
霍堪许抬手想要将阚婳护到身后,没想到这一次阚婳无论如何都挡在了他身前。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当中目光烁亮,白皙温软的脸上写满坚定,“一直在说什么联姻,什么权力…霍夫人您的一生一定活得很可悲吧,没有人真正因为你而喜欢你。”
霍倚书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无能的父母生而不养,卑鄙的父母将一切不幸都怪罪到孩子身上。”
霍倚书霎时拔高音量,“你说我卑鄙无耻?你疯了吗?!”
“迄今为止,您认为所有的爱都有筹码,所以您疯狂地敛财、夺权…不过这也不能怪您,毕竟是您的爱人塑造了如此扭曲的您,只是生孩子这件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您真是全然被逼迫的吗?”
刚才阚婳从宁宇涛半遮半掩的话里已经猜出了大概,当年许斯迎需要一个孩子帮他争取和巩固霍茂山的支持,霍倚书也需要这个孩子来换取她的自由和财富。
所以霍堪许的出生对他们双方都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有一点,他们对霍堪许的期待仅仅只是他的降世,从此之后霍堪许每一次的成长对他们来说都是威胁。
他不被爱,不被期待,甚至承受着母亲无数次恶意的诋毁和父亲极具掌控欲的猜忌才走到今天。
阚婳身后的霍堪许听到这话时狠狠怔了一怔。
他微微低下眼,眸光闪烁,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面前的女孩在为了他而和霍倚书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