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挺有礼貌的,我没什么理由拒绝他。”
她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棱角,安静又温软的气质总是令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可是只有真正试图靠近过她的人才知道,其实没什么人能够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都近的同义词是,都很远。
这一点董怀泽比谁都清楚。
他也做好了也许这辈子都只能和阚婳成为兄妹关系的准备,可是当他今天看到阚婳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通过了另一个男生的微信时——
他才意识到原来被她当作可以全身心依赖的哥哥,是感觉那么糟糕的一件事。
他甚至没有什么立场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阚婳。”
董怀泽忽而正色,连名带姓地喊她,显得格外正式。
这让阚婳有些不习惯,她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啦?”
“我……”董怀泽平时巧舌如簧,堪称舌灿莲花。
这会儿真到了阚婳跟前,倒是磕磕绊绊得脑袋一片空白,“就是……”
这要怎么问?
问她喜不喜欢自己?
还是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阚婳静静地望着他,熠亮的眼瞳当中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这让董怀泽的心沉了又沉。
片刻后,他艰涩地开口,“…我不想你把我当哥哥了。”
阚婳一愣,讷讷道:“什么意思?”
董怀泽深吸了口气,敦诚的眼底认真地看着阚婳,“我的意思是,如果……”
扫弦声蓦然响起。
全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静了一息。
阚婳也被这动静吸引得下意识抬头。
只见巨幅的led屏幕上,光影闪烁间却只盛下了一个人挺拔的身姿。
霍堪许坐在高脚凳上,穿着黑色的无袖衫,露出双臂流畅的肌肉线条,皮肤冷白,姿态从容。
他的身前伫着话筒架,怀里抱着价格不菲的prs高定吉他,万众瞩目间,他却正垂眸仔细地调试着筒架的高度。
阚婳不由得又往外走了两步。
虽然前阵子霍堪许也经常出没在彩排地点附近,但阚婳从没见他上去表演过,只以为霍堪许这是在盯进度…或者是盯她之类的。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节目……
阚婳意识到自己前几天都是白紧张了,甚至有些自作多情的既视感,心情不免有片刻的复杂。
全场的灯光缓缓熄下,连同周围环境当中的交谈声也变得清晰。
有些人在感叹霍堪许锋锐的美貌。
有些人在交头接耳迫切询问霍堪许的来历。
还有些人和阚婳一样,疑惑为什么前几天彩排都没看到过这个节目。
直到霍堪许开嗓的那刻,全场有一瞬间的安静。
“我想过一件事”
“不是坏的事”
霍堪许平时的声音都淡而低,咬词清晰,捏着那股恣漫的劲儿,极少有波动。
然而当霍堪许唱歌时,嗓音却显得温柔而清醇,带着一点点少年的明亮。
空气中荡开柔和轻盈的旋律,吉他清澈明亮的弦音似乎让暮色都轻盈了起来。
“这样的感情被认定很放肆”
“我很不服”
“我还在想着那件事——”
霍堪许漆黑的眼瞳郁挺斐然,掀起眼皮时,操场上高压钠灯明澄澄的光线正折入他的眼,那双一直疏冷安静的眼霎时变得哗然,像有湖光万顷,月波粼粼。
阚婳的眸光微微落下,扫过霍堪许拨弦的手。
她看到霍堪许右手的腕骨处搭着一串红色的手绳,微微泛起琴弦清和的银辉,下面扣着一个朴拙可爱的桃木篮。
这是她送给他的平安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