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可别小看你一手培养出的 killer啊……”
我知道面前这家伙从不说没有依据的话,终于不再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脊背撑直了坐起来,身体微微向前倾,紧盯着他的眼睛:“没小看过,但他怎么说都是我带出来的,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只要某些有心人不刻意泄露消息,他再敏锐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浅羽飞鸟随意地晃了晃手:“别这么一副眼神看着我,我可什么都没说,他自己找上门来问我的——我一句话没说,他自己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看着我的神情,有些惊奇地推了把桌子,轮子带着椅子滑动到我面前,他微微往前俯身,彼此距离近到我能感觉到他喷在我颈部的鼻息。
“不是吧——你还真打算瞒他们一辈子?为你手下的这两个人做出了这么多牺牲,到最后连小命都快不保了,却不准备连本带利讨回来……这也就罢了,连些微的感激都不想要?”
“我可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大善人……”
他感慨着往后靠了回去。
“我做只是因为我情愿,又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我无所谓道,“何必呢……白白让人背上心理负担。”
浅羽飞鸟神情很寡淡,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叠放在小腹,金眸有些黯淡,深处却明灭不定。日光已经不复之前的昭明,斜斜地有些暗下来,在身前拖出了一点阴影,将将触及我的脚尖。
一阵沉默。
“有些时候我真讨厌和你说话,”他突然开口,“你的理所应当和正气凌然当真让人看着碍眼。”
“怎么?让你阴暗的小心思无处遁形了是吗?”我本不想理会他的发疯,但神使鬼差地,我还是出言嘲讽了一句。
他又不说话了。
好半天才皱着眉头,一副困惑的模样:“我仍然不能理解你为了琴酒和雪莉自愿接受成为那个项目的受试对象——虽然我能推测出你会这么做,但这种损己利他的事……果然还是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这很正常。”我反而平静了下来,甚至带着一点劝慰的意思在和他谈话:“只是不同的生存理念罢了……你想要生存下去,为此愿意不择手段,这没什么奇怪的——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了,有求生欲反而挺有勇气的行为。”
“当然前提是不要剥夺他人合理的生存权利,”我想了想之前在无限世界经历过的事,还是改了口,“当然你非要这么做我也不会拦你,弱肉强食法则在哪里都适用,只是这里终究是法治社会,还是要遵循基本的社会法则和道德规范——”
“——如果你在我家乡那里,没准你还会混的如鱼得水,甚至得到广泛的认可——生存至上理念在那里大行其道,只要能活下去,什么手段都无所谓——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心慈手软反而是被唾弃的对象,正直善良的人绝对活不下去。”
浅羽飞鸟神色淡淡地看着我,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可你活了下来。”
我疑惑于他没头没脑的插嘴:“我不正直,也不温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活下来只是因为我足够强,强到足以让我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突然有些好奇你的家乡是什么模样了……”他突然笑了,流转鎏金的眸子专注地盯着我,“能生出你这样的人。”
我懒懒地哼了一声:“得了吧……那可比地狱还要糟糕。”
“说起来,你能撑过三年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记得你当时告诉我最多只有一年半……毕竟那会我都快不行了,你也不会好到哪去——话说我好像一直没见过你狼狈的样子,真是风度刻在骨子里的人。”
他晃了晃头,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眼神越过我看向了身后的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爆炸那一天,突然就感觉身体状态好了很多——像是你身体的提取物突然成倍地注入到我体内一样……”
我听着他的描述,转头在脑海内戳主神:“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