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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2)

白兰地没看他:“所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祝你成功。”

苏格兰能感觉到他们俩似乎在这一来一回的对话中达成了什么共识,但对这两人的过去知之甚少的他并不能听出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白兰地重新又转回来,将最后一点生椰拿铁喝干净:“我先走了——中午我想吃寿喜锅!”

苏格兰回过神来,他应下青年的要求,看着青年也站起身离开了。

——————————

我离开餐厅,却也并不急着回休息室,而是目标明确一路走到了资料室。推开门,果不其然,浅羽飞鸟在那里等着我。

他背对着门口,身板站的很直。难得没有穿他在研究所不离身的那一身白大褂,而只是在白衬衫外随便披了件外套。修长但白到有些透明的手指逡巡过架子上方写有编号的资料册,在一册资料上停顿,然后把它取了下来。

听到我来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却并没有看我:“你来了。”

我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那册资料上标有x-001-01的编号。

我关上门:“我来了——叫我来什么事。”

他捏着资料的手因为过紧而有些泛白:“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没有立马回话,走过去,掰开他的手,取下那册资料——他很顺从地任由我拿走——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号的身份信息。我一边翻看着那册资料的实验记载,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早就发现了——两年前?还是三年前?——记不清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原因?”

“大概算是吧……对于具有强烈存活意志又能及时找到自救方法的人——即使手段不那么光明,我还是很敬佩的。”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全身泄了力般慢慢顺着架子滑坐在地上。他手臂搭在膝上,黑发软软地垂下来,抬头看着我,没有再笑,只是慢慢地问我:“你想听听——我的故事么,二号?”

我走过去,放下手中的资料册,靠着他的肩膀也坐下来,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洗耳恭听——一号。”

浅羽飞鸟觉得自己的故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勇者最终成为巨龙、凝视深渊者最终成了深渊。

很老套, 也很无趣。

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再回想过那些事了,甚至连唯一同样经历过当初那些事的君度,他们也很久没再见过面了——即使同在一个组织, 又彼此离得不远,但他们还是心照不宣避开了对方的活动范围。

但他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的君度,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这可真稀奇,他想,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这可是白兰地。

在白兰地还没退隐的时候,组织里谁没找他诉说过心事呢?飞扬跋扈的玛格丽特, 急躁鲁莽的啤酒, 古怪孤僻的马天尼, 多情轻浮的阿夸维特,心高气傲的伏特加……甚至惯常以神秘主义著称的轩尼诗,也会在聚会的傍晚出现, 然后晃着酒杯似是而非地和白兰地交谈几句。

而无论是谁, 无论那人说些什么, 白兰地总是沉默地坐在吧台旁,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地听着或是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或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他一般很少发言, 也不怎么回应那些已经喝多了的酒鬼们的话, 但看着他的眼睛, 你能意识到他是在认真听着你说话的。

在这个地下跨国犯罪组织中,成员多为他国混血, 因此纯粹的黑发黑眸并不多见——尤其是黑眸。

白兰地就是黑眸。

白兰地其实酒量并不好,至少并没有到达组织成员酒量的平均线。但哪怕喝了再多的酒,白兰地的眼睛都是清醒的,他冷静地看着面前的众生百态,没有探寻,没有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深海中不见天光的海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但即便如此,仍有人前赴后继地过来请他喝酒——对于组织里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沉默的倾听更能给予他们安全感了。

组织里不能说都是天生坏种,但也基本上没有几个纯洁无瑕的好人,对于坏蛋们而言,他们不需要认可,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同情,但他们又实实在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于是一切的苦痛与悲伤都湮没在深夜的一杯酒里,然后被一口咽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白兰地的无言反而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深海之处寂静无声,但它同时也最广阔,最包容。它理解你的愤怒与不甘,包容你的罪恶与不堪,尊重你的选择与行动。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近乎于一种温柔了。

浅羽飞鸟想起了当年的东京地下基地酒吧,当白兰地在的时候,人总是格外的多。

他这样想着,看了眼身边沉默坐着等他开口的白兰地,嘴角微微向上提了一点。

“我是被抛弃的人,”他这样开口,“我没见过我的母亲,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模样,现在是死是活。”

“但我知道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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